11、真凶(1 / 2)
从叶盼生屋里出来,叶闻渊几乎是下意识地去了主屋。
从那块绿豆糕入口起,他心里就开始茫然,疑惑,惊讶,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躁动。
凌玉竹究竟和那个人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她做的绿豆糕和那个人从前做的那么相似,仅仅是巧合?
主屋灯火通明,叶闻渊快步踏进屋里。主屋安静得出奇,珠帘深处,有人闭眼靠在塌上,一双赤脚贴着地面,呼吸沉稳,睡得毫无防备。
她又这样赤脚,又和那个人相似。叶闻渊觉得,似乎每次一见她,就让他想起那个人,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她和那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心里总也抓不住解开疑惑的线头。
残夏蝉鸣,扰人心绪。叶闻渊看着眼前熟睡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往前走几步就是里屋,里屋有床,可她偏要睡在外边靠窗的榻上。
这么睡着容易受风寒,如今她与盼生走得近,若是把病气过给盼生就不好了。叶闻渊还是决定发发善心去里屋给这个随便的女人,拿床毯子盖。
刚进里屋,背后似有阵风传来,叶闻渊还没来得及转头,腰间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面圈住。叶闻渊额头青筋凸了凸,除了刚刚睡在榻上那人,这家里还有谁会那么大胆。
叶闻渊僵硬地转过头,对着赵长宜吐出两个字:“放开。”
“不放。”赵长宜紧了紧圈着他的手臂,“夫君来这,莫不是想我了?”
“你想多了,我没有。”叶闻渊道。
“既然没有,那夫君来这做什么?”
叶闻渊沉着脸,不回答她。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是来给她拿毯子盖的,此人多半会蹬鼻子上脸。他掰开赵长宜的手,冷冷地道:“既然你醒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可衣角却被人从身后死死拽住。那人问:“去哪里?”
“回内阁。”叶闻渊转头,正好对上了赵长宜刚睡醒雾蒙蒙眼睛,顿了顿又加了句,“政务尚未处理完,我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
大梁建立内阁制,辅佐皇帝处理政务,先帝登基之初,设皇城东侧的文渊阁为内阁阁臣办公之所。不过年初时,因一位宫人私自违禁在皇城东侧燃放爆竹,引发大火,有好些殿阁因此被焚。文渊阁就是其中之一。
文渊阁重修需要些时日,因此长辉便差人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设了个临时内阁,充当阁臣办公之所。
临时内阁赵长宜还从没去过,那里出入之人众多,她本以为依照叶闻渊那般谨慎的性子,兵符藏在家里的可能性大于内阁。
这几日她把叶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兵符。叶闻渊会不会是觉得越是人多的地方反而越不引人注意,故而将兵符藏在了内阁?是时候找机会去内阁打探一番了。
赵长宜紧拽着叶闻渊的衣角不放,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要跟你一块去。”
“胡闹,你去做什么。”
“还不是都怪你,我本来睡得好好的,你把我给吵醒了。我本就想你想得不得了,好不容易见着你,我现在就只想这么一直看着你,跟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
“不行。”叶闻渊狠狠拒绝。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说出这等恬不知耻之话,还能面色不改的。
……
虽然叶闻渊凶巴巴地说了不行,但赵长宜还是死皮赖脸跟了上去。
马车上,叶闻渊板着脸一脸不悦,虽然不悦却也没赶赵长宜下马车。赵长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越笑,叶闻渊的脸就越黑。赵长宜忍了忍笑,跟他服软道:“我就是想离你近一些,我保证,待会儿绝不打扰你办公。”
叶闻渊冷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到了内阁,赵长宜跟着叶闻渊下了马车。内阁灯火通明,穿着学士官服的阁臣,在内阁各殿进进出出。叶闻渊一路朝主殿走去,路过的阁臣见到叶闻渊纷纷低头行礼。
主殿内侧有个小书房,是叶闻渊平日在内阁办公所用。这间小书房的构造和叶府书房相似,前边是办公的书案,后面有间供休息的小厢房用屏风隔开。
叶闻渊进了书房就开始批阅公文,赵长宜搬了张椅子坐在他身侧。
赵长宜打量着书房各处,各处摆放的物件无甚可疑的,只是书桌旁有个柜子上了锁。这锁是把暗门锁。锁孔用特殊的方法给遮了起来。这种暗门锁在民间十分少见,不过她从前在宫里见过不少。想找到锁孔不是难事。
这种暗门锁,不仅锁孔难找,而且内部构造复杂,用撬怕是撬不开的。想开锁必须用钥匙才行。叶闻渊身边那么多柜子,独独这个柜子用暗门锁锁了起来,想来这柜子里必是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会是兵符吗?
不管里面藏着什么,她总得想办法打开看看,可问题是这开锁的钥匙藏在哪?依叶闻渊的性子,把钥匙交给别人保管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还是藏在他自己身上。赵长宜托着腮帮子,抬眼细细打量着叶闻渊。近日政务繁多,叶闻渊想是没怎么睡好,眼底浅浅泛着一层青灰。叶闻渊极专注地批着公文,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