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盼生(1 / 2)
今日早朝叶闻渊难得告假,凌太傅不用见到冤家对头,只觉得鸟语花香,神清气爽。
可惜他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被金涛这个死老头给破坏了。
下朝的时候,礼部尚书金涛凑到他身边眉飞色舞地给他道喜。凌太傅平日里素来看不惯金涛溜须拍马的作风,两人见面从来互不搭理。今日金涛忽然过来跟他道喜,肯定不怀好意。
凌太傅冷哼一声:“何喜之有?”
金涛捋了捋胡须,斜眼看着凌太傅:“叶首辅素来勤勉,执政以来每日必是第一个来上早朝的,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几年来从未见他告假过一天。未曾想,这刚成亲第二天就告了假。怕是温香软玉在怀,令人流连忘返啊。”
“令千金可真有本事。哎呀,这说不定明年今日,我就能喝上您家外孙的满月酒了。我这厢提前给您道喜了。”
金涛这个老不死的,这是在暗讽他女儿是红颜祸水,榨干叶闻渊。
凌太傅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脖子上青筋爆起,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涛一副“他也年轻过,他什么都懂”的样子,慢悠悠地走远了。留下凌太傅在当场暴跳如雷,气得想拖了鞋,砸在金涛的头上。
凌太傅的这股气,一直憋到赵长宜和叶闻渊三朝回门的时候还没消。
三朝回门的归宁宴上,凌太傅看女儿女婿哪哪都不顺眼,这一桌子气氛着实尴尬。
凌夫人率先挑起话头,摆出一副岳母的客套样子道:“姑爷,我家女儿没给你添麻烦吧?”
叶闻渊瞅了一眼赵长宜,见她此刻乖巧地捧着茶碗,轻轻抿着茶,跟昨日那个轻佻厚脸皮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赵长宜察觉到叶闻渊的眼神,微微偏头,回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笑。
叶闻渊对上她的笑脸,闭眼,眉头微微皱起,勉强挤出三个字:“不麻烦。”
凌太傅不悦地出声:“我女儿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贤良淑德能麻烦他什么?”
“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贤良淑德……”叶闻渊意味深长地重复了凌太傅说的这三个词,深刻表示怀疑。确定不是胡搅蛮缠,死皮赖脸,轻佻狡猾?
赵长宜深怕他说出什么话,引得凌太傅怀疑,连忙递了杯茶水给他,轻声道:“夫君,喝茶。”
麻烦你,多喝茶,少说话。
可惜凌太傅光是听见叶闻渊重复他话时的那个语气,脑子里就回想起金涛暗讽他女儿的那些话。一时气得不行,把茶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
桌子被凌太傅震得一响,赵长宜生怕凌太傅这暴脾气要和叶闻渊吵起来,赶忙上去帮凌太傅换了杯茶,赔笑道:“您也喝茶。”
凌太傅这才觉得气顺了点,喝了口茶,开始发挥他教育家的特长,教育女儿:“你已为人妇,为父这里有句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夫家一定要端庄稳重,虽是新婚,也该节制。切不可学那些不知检点的狐媚女子,整日缠着自己夫婿。”
“呵。”凌太傅话音刚落,叶闻渊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哂笑。
凌太傅当即怒了:“你笑什么。”
叶闻渊抿了口茶道:“没什么,小婿只是觉得岳父大人说得极是。”说完还扫了赵长宜一眼,“夫人可要记牢了。”
凌太傅越听越气,叶闻渊明明是在赞同他,可叶闻渊说话的那个语气,那个神态,又极富深意。仿佛在暗示他女儿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女子……
赵长宜扯开嘴角,尴尬地笑了笑,夹了颗枣子给叶闻渊:“夫君,吃枣。”
大哥,你可别再说话了。你再说话我那个便宜爹就给你气死了。
听见她说吃枣,凌太傅这才发现桌子上摆的点心竟然是枣子,花生,桂圆,莲子。金涛的那句“明年今日就能喝你外孙的满月酒”又开始在他脑子里回荡。
叶闻渊这个可恶至极的人,他家女儿怎么能和这种人生孩子。
凌太傅觉得自己脑子快冒烟了,忍无可忍,拍桌子怒道:“不许生!”
这一下拍得十分用力,赵长宜夹在筷子上的花生,都被震掉在了地上。
“……”赵长宜暗叹了口气,哎,她家皇弟赐的这门婚,叶闻渊还没被膈应到,凌太傅怕是要先被活活气死了。
恐怕再坐下去,凌太傅就要拿出戒尺来打人,赵长宜只好借口叶府有事,提前结束归宁宴。
这顿归宁宴吃得真是心惊肉跳的。临走前,凌太傅没出来送客,倒是凌夫人拉着叶闻渊讲了好一会儿,神神秘秘的。
总算是离开凌府,上了马车。
马车上只剩赵长宜和叶闻渊两个人。赵长宜好奇地与他闲聊:“刚刚我看我母亲拉着你说了好一会儿话,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了些你的喜好,让我平日里多照顾你的喜好。”
她的喜好?应该是凌玉竹的喜好吧。赵长宜垂着眼眸若有所思,凌玉竹书房里挂着好些书画,应当是喜爱书画之人。
从前她在宫里,见过的诗书字画也不少,对书画也略通一二,应当不至于因为这个,在叶闻渊面前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