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2 / 2)
“我都坐一天了,站会儿挺好的。”售票员站起身来腾出位置,朝她扬起一个自认为爽朗迷人的微笑。
黄呈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不过不是朝她,而是扭过头朝后面的某人说道:“林察,这边有个位置,快过来坐啊!风吹着可凉快了。”
林察从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他圈着胳膊撑到车厢壁上形成一个小空间让她能钻进来。直到落了座她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在车厢里可把她憋坏了,黄呈个子高,鹤立鸡群一般往哪儿一站就可以吹到车顶天窗上的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个子矮,车内狭小的空间又闷又热,还要忍受周遭难闻的汗臭味,险些将她熏倒过去。
那售票员看到两人这般亲密的样子,料想到两人的关系,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起来,甩了个白眼过来后木着脸往后面挤进去,叫嚷着让人后面上车的人买票。
汽车行驶所带来的劲风让林察的舒服不少,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她没看见车子后面有条浑身脏兮兮的大黄犬,正甩着舌头、立着尾巴,一路狂追。
你这女人,居然把我给忘了!来自可怜兮兮被人遗忘的小鬼
昌叶村背靠青山、前有绿水,是个比较富足的村子,村里已经有好几户人家盖起了小砖房,不像他们沙沙湾,基本上还都是土瓦房,不过也没怎么粉刷墙壁,都裸/露着红色的砖坯。
广玉梅领着两人进村,一路上没见着几个游手好闲的,全在地里干活,不是像生产队那样聚在一起集体劳作,而是分散开来单独劳动。黄呈感到十分好奇,广玉梅便道他们村里去年就开始偷偷学习外地搞起了包产到户,现在社员们种的地都是自家的,生产积极性一下子就高了起来。以前是出工不出力,年底收个屁;现在是较着劲儿比谁家勤快肯干、产的粮食多。
“你们这么干就不怕出事?”
“能出啥事儿啊!人家外地好几个省都这么干了,国家也没说不准啊!听我们公社的书记讲,今年上面就要发红头文件下来了,到时候全国上下都要这么干。”
黄呈很是惊讶,想起之前林察跟他说过的话,便忍不住赞叹起媳妇的神机妙算来,连这样天大的事都能算出来。他哪里知道林察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哪里能算得这样的天机,不过是她从课本上学到的罢了。
广玉梅的家是典型的五檩无廊式硬山建筑,青砖灰瓦,庄严古朴,在周遭的一众土坯房和红砖房中也十分突出,看得出来祖上也曾经阔绰过。
门前有口大水缸,缸里养了两尾大红鱼,二人吃惊的发现竟然和他们之前在河边逮到的那两条鱼一样,只是个头要大上好几倍,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居然能感觉到一种老态龙钟的迟暮感来。
广玉梅她妈早些年跟人跑了就再没回来,她又在县城做生意,如今就剩她爹一个人在家务农,没事时就坐在院里剔竹篾编些簸箕、罗兜之类的手工品,攒够了拿到公社去卖几个钱换酒喝。看到女儿回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篾刀迎了上来,又看到跟在后头的林察二人很是纳闷。
等林察告诉他此行的来意后,他是又惊又怕,直道:“我家祖坟那是上百年都没挪过地方啊,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的,至于阳宅嘛!我这屋子还是建国前建的,到现在也40多年了,请的是当时手艺最好的土木工匠,也没出过什么古怪事啊!”
林察道:“自古土工木工都是尊鲁般为祖师爷,他留下来两本奇书《鲁班书》和《鲁班经》,里面便有关于符箓咒语、阴阳堪舆的记载,要是你得罪了哪个会这些道术的工匠,他作法害你你也不会知道。”
“可是当年我也没得罪他们中的谁呀!”广老汉皱着眉头说道。
“要习练《鲁班书》的人必定要在鳏、寡、孤、独、残中任选一门才可修行,你仔细想一想当初你找的人当中有没有这样的人。”林察提醒道。
广老汉不说话了,眯着眼睛使劲回想当年的事,过了半晌,眼睛一睁,拍着大腿叹道:“啧!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那群匠人中确实有一个跛脚的木匠,有一次他喝醉酒误了事,差点把木料给点着了,我就他骂了他几句,想必是骂的狠了,吃到心里去了,做这些龌蹉事来报复我?那现在怎么办?”
她安慰道:“放宽心,工匠们的那些道术不过是道家术法中的一点皮毛而已,他们会的无外乎就是靥镇施蛊而已,只要将靥镇之物起出来破了阵就行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咧?”广家父女异口同声问道。
林察向四周巡视一圈,风水格局并无不妥,便道:“都说房顶有梁,家中有粮;房顶无梁,六畜不旺。我们先到大梁上找找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