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高芯兰(1 / 2)
高芯兰看着半边身子都被纱布包裹住的心肝宝贝,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撅过去。
往常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一团,精致得体的妆容也被眼泪给冲刷的七七八八,睫毛膏乎的眼睛周围一片青黑,表情狰狞。
平时柔声细气的语调也被尖利取代,在没有一点豪门贵妇的气质,叶安笤还没出手术室,她已经嚎啕着下了定论:“一定是叶谨淮那个小狼崽子,他心够狠的,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我笤儿的命啊...”
高芯兰喘了一口粗气接着嚎:“凭良心说我们娘俩对叶谨淮可是当大少爷一样的伺候,半点不敢怠慢,平日里他欺辱我们母子也就算了,我念着他和笤儿是亲兄弟,是一家人,劝笤儿多容忍,可我们母子容忍换来的是什么?”
叶文山不出声。
高芯兰揪着头发尖叫:“你说句话啊,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那个狼崽子?”
叶文山头疼的揉揉额角,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事情还没查清楚也不一定是谨淮...”
一句话炸了锅,高芯兰扑上去抓着他的衣领,样子疯癫:“你到这个时候还护着他,难道只有他叶谨淮是你的儿子,笤儿是大街上捡来的?我告诉你叶文山,我笤儿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要让叶谨淮给我笤儿偿命...”
叶文山也算是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一个女人这样拉扯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不耐烦的甩开高芯兰的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还不清楚,等笤儿醒过来问问他,如果真是谨淮做的,我...”
“不是他,还有谁,我笤儿那么乖那么懂事,谁会害他..”
“我告诉你,叶文山,你要不为我笤儿做主,我就要找个能为我们母子做主的去,你想包庇你那个犯罪的儿子,我就不信蓉城的警察也包庇他...”
高芯兰抹了一把眼泪掏出电话,作势要打。
叶文山一把拉住她的手,耐着性子哄她:“你别添乱了,现在安笤的伤势最重要,等一会儿安笤醒了我问问,要真是谨淮干的,我亲手把他送进去行了吧?”
高芯兰还要在闹,手术室的灯一灭,叶安笤被层层包裹着推了出来,手术室里有小护士窃窃私语声传出来:“真可怜,全身百分之七十五严重烧伤,以后自理都成问题...”
“生活自理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那方面,你没看见都烧的不像样子,以后生孩子都别想了...”
高芯兰眼前一黑,差点扑到在医疗病床上,被人手疾眼快的拦住了,呵斥:“小心一点,病人刚做完手术,还没脱离危险呢,出了事儿你负责啊?”
叶安笤被推进了无菌病房观察,高芯兰趴在玻璃往外看着被包成木乃伊的宝贝儿子,心如刀绞。
高芯兰不能进去亲自照顾儿子,愤怒和心疼交织在心头,憋得她眼睛都红了,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朝着叶文山发泄,逼着他要他把叶谨淮叫来对质。
叶文山被逼的没办法,也确实想知道两个儿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项疼爱的小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文山拨通了叶谨淮的电话,可电话响了半晌,那头一直没人接。
言默作为报警人此刻正在派出所里接问询,理论上言默作为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转身就走,所以小言默去了派出所,他也以知情人的身份一直陪着。
纵火案虽然性质特别恶劣,尤其是还危及到了生命,但案情简单,警察小哥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案子弄得明明白白,都是十几岁的小屁孩,心理素质弱的很,还不等人家警察小哥哥问呢,自己就“嗷嗷”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警察小哥哥皱眉,又是豪门龌龊事,害人不成反遭殃。
两天不到的功夫,案情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言默和叶谨淮从派出所出来,小言默仰着头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叶谨淮。
叶谨淮敏锐的捕捉到了里面的一抹愧疚和害怕。
叶谨淮难得温情的摸摸他的头顶,语气坚定道:“别怕,这事你没错,你是为了救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烧死了。”
小言默没说话,他在害怕,他穿过来了,顶替了原主的人生,不再是冰凉的文字描写,接触的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真人,如果叶安笤真的死了,他这辈子也不会过得安心。”
叶谨淮蹲下身子,想了想有点别扭的把小言默颤抖的身子拢在自己怀里:“言言,哥哥特别感谢你,没有你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是哥哥了,你救了哥哥的命,是个小英雄!”
又过了一会儿,小言默终于说话了:“他会死吗?”
叶谨淮把他抱起来,学着他妈妈亲他样子在小言默的脑门上亲了一下,然后掷地有声的答道:“不会的!”
怕小言默不相信又加了一句:“只会变丑!”
言默骨子里到底是个大孩子,被他这么一逗,心里负担轻了很多,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着亲着,一张小脸都红透了,他..他怎么能抱自己呢。
言默挣扎着从叶谨淮怀里跳下来,跟叶谨淮拉开一小段距离,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大佬周身的温度又有下降的趋势,小言默赶紧退回来。
言默默默吐槽,大佬的心理好脆弱,要哄、要抱、还要亲,否则就会黑化,大佬黑化会死人的。
主动让人抱让人亲的举动暂时是做不出来了,小言默看大佬的笑意一点点收起,赶紧把小手塞进叶谨淮的手心里仰着头朝他笑。
叶谨淮送小言默回家,言默的爷爷不在家,铁皮小房子挂着大锁,叶谨淮陪着言默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言默爷爷,倒是等到了叶文山的电话。
叶文山声音冷硬:“你在哪?”
叶谨淮隔着话筒都能听见对面高芯兰尖利的叫骂声,他勾勾嘴角:“有事吗?‘
叶文山似乎是走远了一点,话筒里安静了很多:“你弟弟的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