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这章促膝长谈了(2 / 2)
“长乐虽不懂朝堂之事,但也知驸马不穿甲。王爷若是真要与长乐成婚,便是将兵权拱手让出。先前皇叔就看王爷不顺眼,届时他说不准直接寻个由头发落了王爷。难道王爷真要听命放出兵权么?”
江廷远瞥了眼刻意压低声音的女子一眼,笑得轻佻:“皇上素来疼爱长公主殿下,想必到时会为了殿下饶本王一命。权利不权利的么,本王倒是不在意,美人在怀,要那些虚的做什么?”
许是江廷远的奇怪发言记录太多,殷长乐此时听这一番宛若告白的话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微微侧头,真诚发问:“若是皇叔真疼我,怎会把我嫁给王爷?”
“...”
殷长乐见江廷远一时沉默,虽对方才怼了他一句有些心虚,但仍咬咬牙继续道:“我先前和王爷说的退婚一事不是开玩笑的。”
本坐得有些懒散的江廷远此时也坐正了,学着殷长乐微微侧头,放低了声音。
“本王说想和阿乐成婚也不是说笑的,本王对阿乐可是...一见倾心。”
他声音本就压得低,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以气音说了出来,带着滚烫的热气灼烧了身旁女子的脸。
脸红归脸红,他的鬼话殷长乐却是半点都不信。话都说到这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意思。
她干脆道:“只怕届时和王爷成亲的是我的尸体罢。”
话音刚落,江廷远原先挂在脸上的笑也收了,他微眯了眼,问殷长乐:“殿下是怕本王杀了你?”
墨黑双眸中的神色好似盯紧妄图逃跑的猎物的猎豹一般,危险而极具压迫性。
殷长乐本就害怕喜怒不定的北庆王,此刻被这样看着,半掩在广袖中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她赶忙捏成了拳,止住胆怯。现下是谈判的时机,若是漏了怯,那她日后注定被江廷远钳制住。
“长乐也不过是为自己着想。皇叔和王爷的事本当属于朝堂,如今却将长乐一介女子牵扯进来。我自幼没能长在父母膝下,靠着皇祖母,方才在这宫中苟活。往后的日子,长乐不求荣华富贵,只要平安顺遂。”
这打的便是感情牌了,原书中说过江廷远自小失去父母,靠他父亲的旧部下和王府里一些老人才能走到今天。
相似的经历便会引起共鸣,说不准江廷远会因为这而怜惜她。
“长公主这‘苟活’二字倒是用得不错,只是本王竟是不知,用度皆金银,随行数百人的长公主殿下,这么些年来一直在‘苟活’。”江廷远用撑在小几案上的手扶着额,敛下眼眸。
他说的是先前长公主第一次随皇帝去祖山祭祀的事。祖山位于京城东郊,距皇宫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但若是带上仪仗队,这时间便要往后延长两三倍。
先前的长公主为人高调,最爱排场,去祭祀先祖竟然带了前前后后百来个随从,轿上的用品皆是金银打造。
皇帝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是不加半分责怪,由她去了。皇上都不发话,旁人就更是不敢说了。
只是自那以后,京城那些读书人便开始写文章骂她“无才无德”“奢靡浪费”,最后竟是整个大殷百姓都知道他们的长公主是个没脑子还喜欢铺张浪费的蠢材。
殷长乐听了他的挖苦,有些心虚,但随即想到这是先前的长公主干的事,现在的她可不是苟活么。
“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含含糊糊道。
“啧,这么可怜啊。那长公主不如早日嫁进王府,本王家的经绝对是最好念的。”
殷长乐努力忽略他的插科打诨,诚恳道:“不如王爷先和我说句准话,我能活到寿终正寝那天么?”
江廷远一哂,不理她,转而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起来。
方才问话时的勇气此时也散了,殷长乐不敢再不依不饶地追问,悻悻地闭了嘴。
不过江廷远这意思应当是会保住她的命吧?几日来一直悬着的心往下放了些许。
是夜,半圆的月要露不露地躲在密密黑云后,洒下的光将地上的砖石照成了玉色。
春夜温度都是说降便降,沁书将宫殿内蜡烛熄灭时,也把窗户的叉杆拨了下来,将满院的花香阻隔在外。
殷长乐把自己裹在柔软的薄被中,滚了滚,摊在原地躺尸状,心中烦闷。
江廷远一直说着不退婚,这到底是反话还是正话?
她一个要文不能文,要武没有武的现代人就只能靠抱大腿保全性命了。
殷长乐咬咬牙,坐起了身,把外厢房的沁书叫了进来:“每隔一日着人去本宫的私库挑件东西送去北庆王府。”
沁书听到殿下喊她,忙推门进来,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成想受了这么个命令。
大半夜的还想着给王爷送礼...难道这就是话本里说的爱情的力量么..
沁书觉得自己再次发现了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