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蛊惑的时候(1 / 2)
言起这一拳用了全力,自己也没料到真的能?打中许策,手里有了打中的实感之?后居然愣了一愣,眼睁睁看着许策半边脸整个肿了起来。言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看见许策不慌不忙伸出一只手来,也并不如何迅速,就着自己的肩膀一拍。
只听“咔嚓——”一声,言起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没来得及收回的那条胳膊,整个儿不受控制,软绵绵地垂了下去,看上去至少断成了五截,肩胛骨不用看就知道彻底是粉碎了,剧烈疼痛已经?传到了神?经?里,他却仍旧呆呆地反应不过来。
这……怎么可能??!
许策偏开一步,虽然脸已经?肿起来半寸高,却笑得若无其事:“这一拳算我送给?你的,当个纪念,毕竟这是你这只手最?后一次用拳了。”
说?罢,他伸手用力揉了揉已经?肿起的脸,像是并不觉得疼,忽地自嘲了一声:“幸亏阿莲不在,否则又要被唠叨……啊,不对,应该说?幸亏阿莲不在,不然啊,言大公子,你一拳没到我脸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啊啊啊!!!”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的言寂也不知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或是没有,尖叫声骤然间高昂起来,忽地无比狼狈地撞开窗户,一下子翻了出去,听得见“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怕是受了些不轻的伤,然而她也顾不上,直接爬起来开始狂奔。
“所有隐卫听令,不要拦着她!阿恰,去通知聂阁老当心刺客!”
许策大声吩咐着身边的隐卫,随即撇下断了一条胳膊整个人都呆滞着的言起向外走去,绕出里间后直接向着言越笑道:“言二公子,言二妹妹方才不愿意出家为尼已经?跳窗逃走,大公子他为了协助言二妹妹,与本阁老动手貌似受了点小伤,还?望言二公子代为向言阁老转达歉意,顺便将大公子带回。”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许策,虽然肿着半张脸,本该是狼狈无比的模样?,然而他这么气定神?闲的,就仿佛君临天下,仍旧器宇轩昂。
言越稍稍思索一阵,也不知究竟猜到了几?分真相,最?后只弯了弯眼角拱了拱手:“愚兄愚姐给?阁老挺麻烦了,我这就命人搜查愚姐的踪迹,并带兄长他回去。”
言越说?着话稍微向言宵挑了挑下巴,言四姑娘言宵立刻会?意,笑了笑,直接越过许策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听得见一阵短促的拳脚相交声,最?后言起还?是被言宵制住了穴道压了出来。
言越看着被言宵一路制住半拖出来的自家大哥一条胳膊软软地垂着,看起来惯用的这条胳膊已经?彻底被废了,顿时明白这是许策送自己的一个大人情,自然也不要提给?自家兄姊讨个说?法,只拱了拱手,作势要告辞。
事情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乐至看颜玖这模样?也不是还?想多呆的样?子,也起了身,与聂家长史燕承世?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策看向面前这几?人,笑得温和?纯良:“这番甚好,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想来诸位也是要回去了,肃王爷,肃王妃,恕我困倦已极,不便相送。”
许策下了逐客令,各个人也不是没眼色的,更何况大多数本来也打算走了,趁着许策说?话纷纷起身告辞。
一时之?间,刚才还?热热闹闹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的大堂内陡然寂寥下来,再无丝毫人声。
许策独自一人坐在高台之?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前方的虚空,并没有困倦的神?色,只无声静坐了许久,脸上伤势得不到治疗愈发?肿胀发?紫得触目惊心,也不知他究竟察觉到疼痛与否。直到刚才被他派去警告聂诤的阿恰回来,他才抬起头?来。
阿恰头?发?自从上次许策说?过让他不必再剪之?后已经?留长了不少,短短地捆成一把垂在脑后,在这一干短发?蒙面的隐卫中颇为与众不同:“阁老,我将阁老的话告知聂阁老之?后,聂阁老并无做出任何反应,直说?‘知道了’。”
许策点头?,思量了片刻再吩咐道:“去唤杜参军来。”
杜怀远早就被动静惊醒了,一直守在外面,许策不传唤他有不敢擅自进来,如今闻讯立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门便见自家阁老颜面上肿了一大块,吓得老脸苍白,只赶紧先让人去找大夫来。然而许策摇了摇手制止了他,伸手把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过去:“杜参军,你连夜去帮我办一件事。”
杜怀远见许策连近身玉佩都摘了下来,立刻明白此事关系重大,恭敬地接了过来,却听向许策笑道:“今日个最?后居然唤了肃王来圆场,看来聂家也只是打算拖后与言家翻脸的时间而已,心里想必是以?为翻脸是一件迟早的事情。要说?有什么这两家注定要翻脸的理由的话,我也只能?想到一个。
杜参军,你立刻持着我的玉佩去求见太子,就说?一句话。”
许策侧目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笑意愈发?深了:“就说?‘聂家真正扶持的不是肃王,而是那位景氏贵妃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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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许策穷尽谋划得到近乎可以?动摇整个局势的消息给?太子送去了,只可惜那厢太子爷他并不是个识货的人。
太子爷游秉川自然是觉得景氏顺贵妃不足为惧,也就没多怎么留心许策大半夜给?他送来的消息。
总算是过了母亲的三?日守孝,他暗地里立刻就给?自己惦念着的姑娘下了帖子,得了回帖之?后,也不客气,当天下午便微服出了太子府,带着三?两随从,来了紫玥苑。
他近来也算是紫玥苑的常客,紫玥苑里头?自然跑堂的也是个明眼人,收了二两碎银子立刻眉开眼笑,毫不耽搁地领着他上楼,请他自行前往绿翘姑娘的房间。
几?个侍从自然不方便跟着主子进去寻花问柳,见这回的房间也偏僻,便索性守在了前往那间房的要道上,任由太子一个人心情良好地走了进去。门虚掩着,太子推开门也并无声音,出乎意料的是,门里侧对着太子的那个女?子却并非是他所约的绿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