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八零:我与祖国共奔腾(4)(1 / 2)
“今天主要是技术节奏、身体素质和少许耐力训练,先热身,绕场慢跑2000米……”
“40米技术跑8组,注意起跑发力和摆臂姿势……”
“好!放松放松,10分钟后皮筋快速后收腿30次,做5组,动作要到位!”
“接下来走绕栏架10个,20组……”
“100米变速跑10组!别闷头跑,技术要点可别忘了!哎……这圈慢跑!你这太快了!”
……
周六下午,滨海大学体育馆。
陈振生背着手,精神矍铄地站在场边,正中气十足地对自己新入门不久的小弟子进行着训练指导。
从艳阳高照到日暮降临,在老人逐渐沙哑的声音中,场中的女孩仿佛不知疲惫般地一遍遍练习着。
直至夕阳西下,陈振生看了看表:“好了,今天基本到此为止——”
像是被抽掉发条的机器人,上一秒似乎还颇有活力的身影瞬间瘫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
“快起来!拉伸放松还没做呢。”陈振生没好气地斥道,瞪向已死死攀上长木凳的阮筝。
“知道啦。”阮筝无奈地答应着,在老爷子板起的脸下挣扎地起了身,拖着一副仿佛水洗过的沉重身躯返场中做拉伸去了。
刚到的谢永兰正巧看到了这幕,见女孩转了头,这才走了过来:“老师。”
“来啦?”陈振生道:“队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嗯,”谢永兰点头,看着老人沧桑面容上浮现的疲倦之色,不由内疚道:“实在是辛苦老师你了……”
“你这说得什么话!?”老爷子不高兴地道。
“你这省队短跑副教练都忙不开了,我就是每周六下午帮着带带人,能有多辛苦?再说了,阮筝喊我一声老师,我教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是是是。”谢永兰只能附和道,看着眼前的老师和场中的弟子,心下突然坚定了某个原本还在犹豫的想法。
“教练!”刚做完一组拉伸运动的女孩和她对上目光,顿时惊喜地跑了过来:“你来啦!”
“是啊,”谢永兰道:“来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
“好!特别好!”阮筝毫不谦虚地自夸道:“我觉得我又进步了。”
说着,还不忘向老爷子讨要认同:“老师,你说是吧?”
“也就勉强吧。”陈振生瞬间拆台,看这皮丫头耍宝叫屈的模样,才慢悠悠道:“不错。”
已熟悉了这俩“小孩”幼稚互动的谢永兰好笑地摇了摇头,突然肃声:“阮筝。”
“教练?”感受到她郑重之意的阮筝一愣:“怎么了?”
“你7月下旬就跑出了运动健将的成绩,到如今10月初,几乎都能稳定跑进手计11秒7。”
谢永兰道:“但这两个多月,我一直没让你参加比赛落实称号,你心里有没有犯嘀咕?”
国家运动员各级称号的授予是十分严格的。
根据现行的《田径运动员技术等级标准》,要成为正式的“运动健将”,必须要在正规的国际赛事或国内大型赛事中达到成绩标准,才能进一步申请认定。
所以就哪怕阮筝私下多次跑进11秒7,完全已是板上钉钉的运动健将,但真走出去……她还是个连少年级称号都没有的“白身”。
队里不少人对谢永兰刻意压弟子这手都有些不解,不过阮筝本人倒没什么焦虑。
“没有,我知道教练你是想让我打好基础。”
“……真没有?”有些意外于她这份淡定的谢永兰微微一顿。
“就说上个月的大学生运动会吧,你要是参加了,不仅能落实称号,恐怕还能捧个冠军回来。”
9月开学后,阮筝已是滨海大学的正式新生,虽说因为情况特殊平时都待在省队训练,但要想回校参赛,也是名正言顺,再说这又是为校争荣誉的事……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谢永兰会让弟子下场,谁知到了最后,她反而请动陈振生帮阮筝推了比赛。
“唔……”女孩眨了眨眼,听到“冠军”两字,自然也难免意动。
但是——“我和业余体育生比,那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哟,这还翘尾巴了?“老爷子拆台道:“一次正式比赛都没上过呢。”
“你在大学体育生里的确没有敌手。”谢永兰倒是直接肯定道。
事实上,别说高校体育生,如今阮筝在省队里都已是头号种子。
“不过,”她顿了顿:“专业队里,也有大一左右年纪的,可就有比你强的。”
“谁?”阮筝瞬间被吊起了胃口,追问道。
“苏省的天才关丽娟,18岁,今年4月在金陵的春季田径邀请赛上就跑出了电计11秒84的成绩,打破了国内女子100米青年记录;7月还代表国家参加了第一届世界青年田径锦标赛。”
谢永兰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她现在是官方认证的最年轻运动健将,已经被国家队预定了。”
“电计11秒84?”阮筝却根本没注意后面那一连串,只是认真记下了这个数字。
她如今最好的百米成绩是手计11秒63。
乍一看似乎比对方更高,可实际上,由于手计的不精确性(往往会比电计用时更短),所以按照国际惯例,手计时需要加上0.24,才能大约换算成电计时。
也就是说,关丽娟的电计11秒84,其实相当于手计11秒60。
何况电计时准确率高,如今国际赛事已是普遍电计,国内各项重要赛事也在全面向电计时过渡——而这期间,就出现了不少换上电计后成绩远不如手计时期的运动员……
思绪转了一圈,阮筝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似乎是不如对方。
但是也说不定呢?毕竟她还没真正试过电计时——这种计时需要昂贵的电子设备仪器,省体工队其实也有一台,只是恰好这几个月故障拿去修了,阮筝还真是一次没用上。
“真想和她比一场啊。”女孩喃喃道,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不甘。
“和她比暂时是不可能了。”谢永兰道:“但是可以和别的同龄人比比。”
捕捉到关键字的阮筝瞬间回神,瞪大了眼:“教练,你是说!?”谢永兰顿时笑了:“下周的全国青年锦标赛。我已经替你报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