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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城的时候,鲜衣怒马,侍卫威仪。
几个时辰之后,一小队骏马疾驰入城,穿过闹市时都没有放慢速度,人们只恍惚看到马上的人穿着东宫侍卫的服饰,身上染了鲜血。
闹市纵马已经没人在乎,储君出事意味着大雍要变天,已经安闲舒适地过了多年的京都百姓,心头都压上了一层乌云。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京都全面戒严,五城兵马司和皇帝身边的金吾卫出城而去,同时京郊大营的将士们也整装待命。
裴无咎接到皇帝口谕,匆匆入宫。
他离开之后,安王府大门角门后门全部被五军大营的人守住,不许进出,说是京都出了逆贼,他们奉皇命保护安王府。
一时间,京都风声鹤唳。
“王妃,出了什么事吗?”朱槿碧桃一脸的紧张。
薛筱筱微微一笑,“没事,你们放心。”
等两个丫鬟退下,薛筱筱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已经预料到了太子会出事,但显然这个后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如果太子只是受了轻伤,那京都戒严、派五城兵马司出城查看都可以理解。可连京郊大营都惊动就有些过头了,安王府被将士们围住,说是保护,不如说是软禁。
现在裴无咎进了皇宫,她这个留在安王府的王妃就成了人质。
薛筱筱抬眼看了看窗外,长安一身软甲,手按腰刀,身姿笔直站在廊下。按理裴无咎不在,长安做为侍卫是不能留在内院,但这是裴无咎离开时特意吩咐的。他带着永吉去了皇宫,却让长安守着正院。
薛筱筱从空间里摸出小弩,上面已经装好了箭矢。手里有了武器,她略微安心了一些。
“长安。”薛筱筱轻声唤道。
长安立刻回身,隔着轩窗抱拳躬身,“王妃,有何吩咐?”
薛筱筱低声问:“是只有安王府被围了吗?”
长安道:“安王府和宁王府都被围了,还有几处重臣宅院也被……保护起来,王爷和宁王都已经入宫。”
他压低了声音,“听闻太子伤势很重。”
薛筱筱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小弩,这小弩是裴无咎亲手做制,各处打磨光滑,弩臂上还镶嵌了佛家七宝,璀璨夺目。
他说希望她永远都用不到这样的利器,可这把小弩已经杀了人。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见血?
当晚,裴无咎没有回来。
薛筱筱虽然安慰两个丫鬟没事,但她自己却不能放心。
和衣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着眼睛,薛筱筱根本睡不着。长安说太子伤势很重,也不知道到底是伤在哪里,能不能救活,好了之后会不会伤残?
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是裴琅做的,裴无咎也知道,但问题是他们绝对不能在建昭帝面前透露自己提前知晓太子会遇险,那样一定会被建昭帝迁怒,或者干脆以为他们就是同谋。这样的话,他们自然也不能说出此事是裴琅策划,更何况大家当初只是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裴琅刺杀太子的证据。
薛筱筱叹了口气,天家无父子,更无兄弟。经过此事,如果太子身体能好转,那必然要对裴琅痛下杀手,至于安王府……想到上次云雁山遇刺之事,薛筱筱估计到时候安王府也不能置身事外。
如果太子就这么死了,那储君的位子就落在了裴琅身上。
要是太子半死不活……大雍肯定不能让一个身体有残的人做国君,到时候废储另立,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发疯。
薛筱筱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
东宫。
建昭帝双目赤红,看看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太子,再看看一旁的裴琅、裴无咎,一口腥甜涌上喉咙,他手指握拳抵在唇边,硬是将那口鲜血咽了下去。
太医院所有当值太医全部被召到东宫,院史跪在床前,手指轻轻搭在太子的腕上,寝殿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院史的手指颤了颤,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两名院判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见此情形,心头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