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比赛(1 / 2)
星期五晚上的人体变形术练习依旧没什么进展。
三个男孩偷偷溜回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两点。莱姆斯独自坐在窗台边等他们,见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什么也没说,径自爬上了自己的床。霍格沃兹的床铺总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保持着温暖舒适的状态,这给了男孩子们一点儿宽慰,他们钻进各自的被窝里,脑袋刚沾上枕头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西里斯直到八点才被宿舍里乱哄哄的响动吵醒。
他床上的帷帐忘了放下来,睁开眼便被窗外漏进来的天光刺痛了眼睛,这让他心情愈发糟糕,坐起身挠乱头发,眯缝起眼盯着被角发呆。
“快点,西里斯!我们现在去礼堂还来得及吃点东西!”刚从盥洗室跑回来的詹姆嘴边还沾着牙膏沫,身上的晨衣穿得乱七八糟,眼镜几乎滑到了鼻尖上。看到他匆匆忙忙冲回床边换衣服,西里斯此刻运转迟钝的大脑终于记起今天还有赫奇帕奇对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
“怎么啦,兄弟?一张臭脸。”詹姆的脑袋钻出毛衣的衣领,他扶正眼镜,一边胡乱把手伸进袖管里,一边坏笑着凑到西里斯的床边:“不会是做什么美梦被我们打断了吧?”
西里斯抄起床上的枕头砸向他的脸。他确实做了个好梦,只是詹姆如果知道他这个好梦的主角是谁,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男孩子们打闹一番,再跑到礼堂的餐桌边坐下时,还没来得及拿一块蜂蜜馅饼,就眼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消失无踪。“噢,又来晚了。”詹姆懊恼地嘟哝一句,看看自己扑空的手,好像多瞧几眼它就能变出一块蜂蜜馅饼似的。
“我们要不要在比赛开始前溜去厨房拿点吃的?”他扭头去问他的三个朋友。
“可是去晚了就难占到位子了。”彼得小声提醒,水汪汪的小眼睛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扫视着已经空了一半的礼堂。一群咯咯笑着的赫奇帕奇姑娘经过他们身后,听见他们的话便把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讨论起来。其中一个大胆的姑娘折回来,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波特,你们要占位子吗?那干嘛不跟我们坐一块儿呢,我们是啦啦队,有全场最好的位子。”她说完又忍不住咯咯地笑,眼睛还时不时偷瞄几眼对面的西里斯。
“谢谢,不需要。”回答她的是看都不看她的西里斯,他抽出桌子底下的书包甩到肩上,由于起床气还没全消,口气便透着不耐烦。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成天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女孩子。
发出邀请的姑娘脸红起来,很难说她是太尴尬还是太害羞。
“呃,是啊,我们坐格兰芬多观众席那边。”詹姆抓了抓脑袋后面乱糟糟的头发,眼睛瞄着正和室友玛丽一起走出礼堂的莉莉·伊万斯。
“噢……嗯,好吧。”那个赫奇帕奇的姑娘只能红着脸走开。
莱姆斯站起来:“我去厨房拿吧,你们三个先去看台。”
“让彼得去拿,他那身板占不了位子。”西里斯也单肩背着书包站起了身,他随手把那条红白相间的围巾围上,困意未消地打了个哈欠。彼得哪敢有反对意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丢下一句“我现在就去”,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天的气温依然很低,寒风夹着凉飕飕的雨点刀子般刮在脸上。他们在穿过场地走向魁地奇球场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兜售围巾、徽章、学院旗小贴纸的拉文克劳——西里斯怀疑那种会尖叫的贴纸是从艾尔维拉那儿得来的灵感,前面几场斯莱特林的比赛中,她总是在脸上贴着斯莱特林的旗子。
詹姆买了一整套赫奇帕奇的支援装备,他戴上围巾、徽章,还在脸颊和额头上都贴了黄闪闪的贴纸,决心要报复支持斯莱特林队的艾尔维拉。西里斯也买了一张贴纸,他在那两个拉文克劳暗示詹姆可以下注之前拽走了詹姆:“别犯傻了,斯莱特林有雷古勒斯在,赫奇帕奇根本没胜算。”
“那你还买赫奇帕奇的贴纸!”詹姆不可置信地躲在围巾后面嚷嚷。
“你在开玩笑吗?”西里斯在迎面扑来的冷风和雨点中拉紧斗篷的帽子,“就算斯莱特林稳赢,我也不会支持他们的球队。”
跟在他们身旁的莱姆斯用斗篷裹紧脖子,笑着摇了摇脑袋。
他现在只担心彼得赶来的路上可能会被风吹跑了。
斯莱特林学院队一大早就严阵以待,没有丝毫的放松。
队长阿什顿·克里瓦特如常在餐桌上滔滔不绝地强调恶劣天气比赛的注意事项,O.W.L.考试将近,他压力大、脾气坏,不仅一口食物都吃不下,还十分不满其他狼吞虎咽的球员:“卢克——你在吃第三块馅饼了,是不是?不要指望馅饼能填满你空荡荡的脑子,上次拉文克劳的那一场还没让你吐够吗?”
击球手卢克慌里慌张地放下手里的馅饼,紧张得打了一个嗝。坐在克里瓦特身边的克里斯蒂娜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又给他倒满一杯果汁。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克里瓦特的坏脾气有什么不对,嘴边挂着傻笑,还时不时甜蜜而幸福地看看他。对面的艾尔维拉迟疑地观察着克里斯蒂娜,暗自祈祷自己和西里斯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也像她这样表现得傻里傻气。
抬起头瞧一眼礼堂阴沉沉的天花板,艾尔维拉悄没声儿地往雷古勒斯的盘子里添了一个鸡蛋:他可是找球手,如果不能吃得全身热乎乎的再上比赛场,恐怕会被冰冷的风雨折磨得精神不济。
“你还要一块馅饼吗?”趁着克里瓦特在向那两个追球手重申战略,她压低声音问雷古勒斯。经过一个星期的休整,雷古勒斯的脸色比前段时间好看多了,他从来不像其他球员那样容易赛前紧张,这天也没有表现出半点食欲不振,从容不迫地吃下了一份粥、一根烤肠和一个鸡蛋。不过这比起他平时的早餐分量还是要少一些,艾尔维拉看得出来这是因为克里瓦特明显不愿意他的球员们吃得太多。
侧眼对上她的视线,雷古勒斯礼貌地颔首,拿同样低的喉音回答:“半块会再好不过。”
艾尔维拉会意,偷偷分给他半块蜂蜜馅饼。
“好了,出发吧。”等到所有球员的盘子都空了,克里瓦特便招呼大家起身,阴沉着脸抓起自己的飞天扫帚,“虽然我们没有多少在恶劣天气训练的经验,但是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尤其是你们两个,尤恩、博比——别把眼镜弄掉了,不然你们会毁了整场比赛。还有穆尔塞伯,你没带粪弹吧?今天可别犯迷糊,上次你扑漏的球我都数不清了!”
“那颗粪弹不是我扔的。”穆尔塞伯抓着扫帚站起身,嘴里咬牙切齿地嘀咕:“等着吧,我迟早要找到那个陷害我的家伙。”
若无其事地跟着身旁的雷古勒斯站起来,艾尔维拉瞥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匆匆把几块蜂蜜馅饼包好塞进书包。“戴着也没辙。”追球手尤恩在一边痛苦地呻.吟,“雨水一打上镜片,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那你的任务就是不要把鬼飞球往赫奇帕奇的球门里射!”克里瓦特没好气道。
戴着眼镜的击球手博比同样愁眉苦脸:“说真的,我怕打到我们自己人。”
卢克又打了一个嗝,咽下嘴里的馅饼安慰他:“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你犯错。”
艾尔维拉这才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霍尔,介意把你的眼镜给我一下吗?”她拔出自己的魔杖。博比·霍尔迷惑地摘下眼镜递给她。
拿魔杖点了点眼镜,艾尔维拉轻声念道:“防水防湿。”然后她笑眯眯地把眼睛还给霍尔,“这样就不会影响比赛了。”
“酷!”博比顿时双眼发亮。艾尔维拉再抬头去看尤恩·沃克,便见他已经自觉将眼镜递了过来。克里瓦特从早上起床开始就没松开过的眉头终于有了放松的迹象:“很好,琼斯。下个学年你就算不来参加球员选拔,也还是会继续来当后勤吧?我不接受拒绝意见。”
语气强硬地说完最后那句话,他不给艾尔维拉拒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带头离开餐桌。
“别把阿什顿的话当真。”雷古勒斯跟艾尔维拉一起走在队伍最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过我也还是期待你能加入我们。”
艾尔维拉耸耸肩,换了一个话题:“我以为你早就想到这个咒语了。”防水防湿咒是一种实用的家务咒语,常常被用在厨房里,后来也被证明在旅途中同样管用。她曾经给詹姆的眼镜也使用过这个咒语,让他避免了骑着扫帚一头撞到麻瓜汽车上的灾难。
“我对这方面的魔咒不熟悉,毕竟很少能用上。”雷古勒斯摇了摇头,并不否认自己的短板,“尽管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多了解一些。”
是啊,很少能用上。艾尔维拉琢磨着他这句话。他毕竟和他哥哥不一样,是不是?
一行人在门厅与一帮拉文克劳不期而遇。艾尔维拉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爱丽莎,她今天的打扮把艾尔维拉乐坏了。“你还需要这个,亲爱的。”她从书包里找出一个绿色花环,热情地递给爱丽莎。
“谢谢。”对方愉快地接受她的馈赠,“你们的球员今天状态不错,是吗?”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跟在斯莱特林球员们的后方,在风雨中前往球场。
而在看台入口撞见她们的莉莉则差点儿被爱丽莎的打扮吓坏了:她的头上戴着绿色花环,脸上贴着斯莱特林的小旗,脖子上圈着独具斯莱特林特征的绿白相间的围巾,胸口别着斯莱特林球员的徽章。要不是发色和肤色不同,她和艾尔维拉站在一块儿,简直就像一对姐妹。
“爱丽莎——”莉莉吃惊地拉着玛丽·麦克唐纳的手,玛丽正在催她上看台,“你,你干嘛打扮成这样?”
“那还用说。”爱丽莎高傲地抬起下巴,扶了扶脑袋顶上的花环,“我买了斯莱特林赢。”
莉莉瞪着她胸前的那枚胸章:“你还别着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徽章。”爱丽莎不是一直不喜欢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吗?
“当然。”跟爱丽莎手挽着手的艾尔维拉摆弄了一下胸前的尖叫徽章,她今天也买了一枚雷古勒斯的胸章,满脸得意,“雷古勒斯可是斯莱特林的制胜法宝。”
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俩亲密地挽在一起的手,莉莉唏嘘地摇摇头。
“上一场比赛你们俩还闹得不可开交呢。”她当时几乎要以为她们在吵架了。
艾尔维拉和爱丽莎扭头看看对方,送给莉莉一个优雅的微笑:
“比赛场上没有朋友,莉莉。”
莉莉·伊万斯无法忍受地扶住额头。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够了解这些狂热的球迷。
大部分拉文克劳的观众都因为赌注而选择支持斯莱特林,毕竟拉文克劳今年已经与冠军无缘,趁此机会小挣一笔才是聪明人的做法。然而固执的格兰芬多们总是要同斯莱特林站在相反的一边,因此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甚至有人举起了赫奇帕奇的旗子,在夹雨的寒风中一个劲地挥舞,打定主意要和对面斯莱特林看台上的举旗手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