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1 / 2)
朦胧的月光被挡在外形如城堡般伟岸又华丽的宅邸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绝对足够坚硬的墙壁隔绝了世界与声音,密不透风,毫无缝隙。
大大的特殊化玻璃窗子里面,一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借着从窗檐间倔强挤进来的微弱光芒,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指环。
——彭格列的雷之指环。
他正是因为这个不大却分量极其沉重的存在,而被家主,也是他的父亲的那个男人关在了波维诺家族的这个角落。虽然地脚身处在波维诺所拥有的占地巨大大的城堡之内,可是这里却是关押与惩戒所有违抗家族命令,或是损害家族利益的背叛者的牢笼。
而他,承载了整个家族的荣耀,被任命为下一任波维诺家主的他,却有这样被关押在这对于他来说几近耻辱的惩戒屋内的时刻。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除了每天被从那个小小的窗口递进来的食物,与每天按照吃饭的频率被打在身上的带着强烈电流的鞭子以外,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外人。女仆与管家都被勒令不许靠近这个小小的房间,一直很喜欢说话的他,竟然也会沉默寡言的在这里躺了半个月,没有抱怨,没有低头,他知道这个房间的摄像头全部都对准了自己,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被监控外的人抓住空隙,所以他什么都不会说,在难得能够得到喘息的时间中,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对着这枚他曾经宣誓效忠的彭格列指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五天了……
他抬头,看向唯一的光源——窗户缝隙中透露出的那点可怜的月光,计算着时间。
从他被关在这个地方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他吃了四十顿饭,只在一开始因为气盛而绝食了近两天,之后他发现哭闹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他饿死在这个房间,除了指环会被拿走以外,不会有任何用处。所以他再也没有让自己饿过肚子。
打了四十七次,刚进来的前两天,频率还要更高一些,全身上下除了脸以外,疼痛一直都在持续,已经拥有了电击皮肤的他,年纪远远不到能够抵抗得了高电流的程度,所以当持续不断的电压被施加在身上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艰难的保证自己不会昏厥过去,以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他看着手中的指环,在那个狭窄的窗口有什么东西被放下,而后轻微的磨擦声响起,那是伤药被推进来的声音。
虽然他惹怒了父亲,可是他到底是波维诺的唯一一位继承人,那个男人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低头,却不会真的让他死在这个阴暗的角落。因为在男人看来,他的决心也不过是小孩子为了一件伴随了他童年的玩具的不舍,可是这份喜爱又能够持续多久呢?
蓝波今年不过九岁,小孩子的记忆里如此有限,再过几年,他甚至会忘记沢田纲吉这个人是谁。所以他展示了自己难得的耐心,没有砍了蓝波的手臂将彭格列指环抢夺,毕竟他对于这个继承人,还算是满意。
“我好像发烧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没有像前些天那样不吭一声,默默的拿来药品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的眼睛却清亮的仿佛有光,一眼不眨的看着前面,浑身的肌肉紧绷,整装待发,一点都不像他的声音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虚弱。
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但是蓝波知道他听到了,并且会谨慎的去调取监控,来确定他是否真的需要人力救援。
他的额头很烫,这并不是伪装,这是伤口长期被撕裂却被他草草处理的结果,他的体质再好,也没有办法真的靠着自己一个人就能够照顾好每天都有新伤痕的自己。
过了十分钟,他听到了刷卡的声音,那扇一直紧闭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缝隙。
“蓝波少爷,您还好吗?”
他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因为直到三个小时之前,他还用最大档的电击在自己的身上肆虐。
他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边似乎是在衡量着什么,没有将门全部打开,也没有放什么治疗仪器进来让蓝波自行解决。
蓝波看着那个方向,呼吸平缓,并没有假装自己重病在身。
然后他看着门在自己的眼前再一次合上,似乎保镖没有认为他的伤有严重到需要自己在尚未得到指示的情况下紧急进来查看的必要。
蓝波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他自然知道不会有人进来查看,为了避免自己逃跑,除了他身后的惩戒室,他不允许去任何地方,他们知道他把戏众多,所以都在防备着他。
尤其是这个人下手的程度他本人不会不知道,当然也知道蓝波不可能濒临死亡,只不过因为这里面唯一的变量是蓝波会不会因为不乖乖用药导致伤口感染发炎,所以并不会就这样忽略掉他的诉求。
所以他们回去请示家主,来做决定,到底要不要请医师进入,或者是让蓝波出来治疗。
半个月没有露面的男人,在这个时候理所当然的会来欣赏他的狼狈之态,蓝波肯定他听了下属的汇报以后,会想起自己这个像狗一样被他扔在角落不管的儿子,并且会抓住一切机会来逼迫自己交出指环。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过后,男人走了进来,独自一人。
这一点出乎了蓝波的预料,却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男人的防备心很重,有些话他并不会愿意让外人听到,而且,被关押之前的全盛状态下的蓝波都没有反抗逃脱成功,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蓝波,又怎么有能力伤害到他一根头发呢?
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房间里面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上面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那是蓝波几天前趴在那里无法起来的时候染上的,并没有人来收拾干净。
男人的手指从那个痕迹上缓缓的拂过,并没有流露出心疼的情绪,反而眼中带着满意,似乎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