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三(2 / 2)
谁会想到,短短两个时辰,瞧着温润如玉的公子哥,竟双手浸满亲人的鲜血,站在城东的街巷里。那双原本澄澈的眸子变得噬人心魄,令人尽生寒意。
铅云低垂压得人透不过气,阴森森的天气有些毛骨悚然。
俄而滴滴豆大的雨珠落下,顷刻湿润了整个街头巷尾。行人避之不及个个淋成落汤鸡。
“天啊……那是什么……”
准备到客栈廊下躲雨的行人,才踏上石阶便见门槛后头一道血迹长长的蜿蜒着。
那路人胆颤的向里望去,见一群死士正挤在小小的客栈里,而他们面前三三两两的躺着好几个人,瞧着都没了气息。
眼尖的他亦瞧见了双手染血的常晏,他眸色寒厉冰冷的像块石头,倒在他面前的则是他的父母。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起,似在悲鸣又似在降罪。
“杀了他们,你就能人上人了。”
耳畔回荡着那人蛊惑的声,常晏整个人失了神。
待思绪回转时,他的至亲惨死在他的刀下,没了声息。
仆从抬着双亲尸首回常府时,常老夫人那凄厉的哭喊声闻之哀恸。
常晖与沈菀的丧事由常晏一手置办,但他并未送棺椁下葬,而是独自留在寝房里不吃不喝足足三天。
夜里他都会梦魇醒来,醒来后他冷汗涔涔,拂去额间薄汗他自嘲一笑,又独在这暗夜里无法安睡。
而他名义上的祖母每回见他都是咒他早死,亦或是让他去赔命,大多他都置之不理,可临了心上又刺痛紧。
一晃儿七年过去,他的性子逐渐的变得乖张,让身边的人都有所忌惮。
世人皆道他阴沉不定,而唯有他晓得,他多年来的煎熬。
从葬下父母的那天起,他将自己的喜怒全部隐藏了起来,不显露给外人,直到有一天……
近来宫里有件趣事,却闻皇帝选秀,一个娇纵的丫头坏了规矩害了另一名秀女,被管事的嬷嬷拉去浣衣局当差了,后又因生事去了掖庭院。
掖庭院那丫头他记得,是苏家的长女,自小娇纵入宫后也不安生,祸害别的秀女,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两人本无交集,可那日他同顾书昀从紫宸殿离开,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详谈,未料进了掖庭院,正准备走呢,一桶酸臭的泔水就迎面向他泼来。
其实依着往常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丫头,可那日他也不知怎么了,愣是放人走了。
直到几日后再遇见,她将他认作了侍卫,还不怎么诚恳的道歉,他就把人记心上了。
这一记却是一辈子,连带着把他的性子也给敛去了。
每当下朝他都故意的走到掖庭,就为了瞧一瞧那个奇怪的小宫女。
初时他不过是好奇,可渐渐的他像是养成了习惯,必须去掖庭走那么一遭。
这日暑气颇盛,少女在烈日里劳作,费力的提着盛满水的木桶,衣衫被香汗打湿,几缕青丝贴在鬓边。
走到半道少女倏然蹲下身,喘着气长叹,“每天都要这样的活,累死了。”
他自问是个混账,见此也没有出手相帮,反倒看着她一步一缓吃力的提着木桶进了屋子。
此后几日他都不去想那人,却到了夜里次次辗转反侧。
他问徐永安,徐永安却道:“相爷这是犯了相思病吧。”
他笑笑不答以为自己不过一时糊涂。
三月后,皇帝赐婚,他本不愿允听闻是苏家姑娘,他魔怔了什么也没思索就答应了。
成婚当夜他还云里雾里,没有丝毫真实。
他其实早已做好了孤寡一生的准备,可揭开盖头那一刹,他改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差不多提了一下,然后关于男主爹妈死的原因,另一对cp里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