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沈砚叹了声气,面露难色,“你不知道,大学士与他夫人成?亲已有三十余年,长子夭折后便一直没有孩子。我将此事交给他时,他尤为看重?,也正因此迟迟没能选出名字来。你说若是我将此差事收回来,他会是什么表情?”
她在脑中思索了一番,想必是失落、自责、又难过吧。
“那...既然名字的事情还未有着落,那不如陛下先给取个小字?”阮清茴建议道。
他登时眼眸一亮,“嗯,这是个好想法,且让我想想取什么。”
接下来的一炷香内,他便就小字一事陷入深沉的思考中,托着下巴紧蹙眉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片刻后,忽地握拳锤入掌中,“我想到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她,“叫民安如何?”
“民?安?”她垂眸笑了笑,“陛下还真是不用心,夭夭的小字你便从诗经里取,皇子的名字你就如此简单直白。若真是皇子,那他可就要伤心了。”
“哎呀,虽然简单直白,但?寄予了我这位父亲对他厚重?的希望嘛。我啊,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让大夏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阮清茴伸手握住他,笑意不减,“他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的。”
说罢,又垂头轻抚自己的腹部,柔声道:“民?安啊,听见了吗?将来一定要好好努力,不然你爹爹可是会失望的。”
“欸—”沈砚连忙制止她,摆了摆手,“目前不用给他压力,让他玩儿个两年,两年之后我就要亲自监督他学习。”
她啧了声,微眯起眼睛,“怎么就不见你亲自监督夭夭学习呢?”
“夭夭是女儿家嘛,女儿家哪用如此刻苦?那岂不是显得我没有好好疼爱自己的女儿,重?男轻女?”
“陛下对夭夭的标准放得如此低,难道不是重男轻女吗?”她蓦地反问道。
沈砚突然被她问住了,仔细想了想,倒也是啊。若是对儿子和女儿一样的话,就该也监督夭夭学习。
想罢,他抿起唇重?重?点了个头,“嗯!你说得对!我明日便开始亲自监督夭夭学习。”
阮清茴:“……”
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翌日,小公主刚从宫学回来便被爹爹叫去了书房,说要检查上次在课堂上学习的文章,现在会背了没有。
于是小公主不情不愿地看了父亲一眼,而后磕磕巴巴地背起《出师表》来。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今天下三分,益州…益州……益州疲敝,此城危急…存…存亡之秋也。然…然…然……”(注)
沈砚适时提醒道?:“然侍卫之臣。”
“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内…内……”
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道?:“忠志之士。”
“忠志之士…士…士……”小公主垂下头来,实在想不起来了。
“夭夭,你怎么回事?这都是三日前学的了,怎么到今日你还未背下来?”他食指一声声扣在她的书本上,神情严厉,不似以往总是充满疼爱。
看着爹爹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严格,小公主低垂着头瞬间便红了眼眶。
看见女儿扁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他舒尔有些心软,便放缓了语气道?:“夭夭乖,你是皇长女,若是连一篇《出师表》都背得磕磕巴巴,旁人会笑话你的。”
“他们笑话就笑话吧!”小公主蓦地抬起头,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边哭边倔强道:“就算背下了《出师表》又能如何呢?难道爹爹治国靠的是会背《出师表》吗?难道科考考的是谁会背《出师表》吗?且女子也不能参加科考,那难道公主择婿择的是会背《出师表》的男子吗?”
一连串的话顿时将他堵得哑口无言,接着又听她道?:“既然都不是,为何爹爹非要我背下它??既然背下它?也不会对我的生活有任何作用,我又为何要背下它?。爹爹这么喜欢背,那爹爹自己背去吧。”
说罢,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转过身抹着眼泪走了。
沈砚愣在那儿好半天,嘴唇微微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眼尽是不可置信。
这小娃娃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他不怒反笑,虽然今日被怼的是他自己,可夭夭这么小的年纪,同龄人话都说不利索呢,她竟然就来能怼出这么一连串的话来,换个角度想想,也算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长处了。
于是他连忙跟上去哄人。
小姑娘正躲在被子里?哭呢,感觉到有人坐在了自己旁边,她连忙将被子裹得更紧了点儿。
“夭夭乖,还在生爹爹的气呢?”被子里?的人不理他,他便又道:“爹爹也是望女成凤嘛,夭夭能理解爹爹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