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1 / 2)
洛云辞擦掉唇边的血渍,看着他呵呵的笑了两声,那笑声里掺杂着强烈的嘲讽与冰冷。
要不尝试着喜欢!他们?这样做是有让他尝试的意思吗?这是绝了他的后?路,逼着他只能顺从。
可他就是个硬骨头,鞭笞,精神?管制,他都忍过来了,而且成长?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还有别?的法?子将这东西弄出?来吗?将林淼芝弄死?”
白黎啧了一下,叹了口气:“她?死了,你就死定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可是很难捱,怕你捱不过去。”
“说。”
“用刀每日在手上放血,再用剧毒的金环蛇在伤口吸食,半年后?蛊虫可被吸出?,可金环蛇毒素会侵入心肺,必需附以剧毒药物中和蛇毒,在此期间你须得日日忍受毒素剥筋拆骨之痛,一般人绝对熬不住。”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
洛云辞轻笑:“有办法?就好,准备一下,明日开始吧。”只是半年而已,怕什么。比起痛楚总比一辈子受制于人好。
白黎有些不忍:“要不,你还是试着喜欢林淼芝吧,娶个女人又不会少块肉。”
“有人告诉我,不要害怕,可孤害怕和她?渐行渐远。”
白黎一时无语,心道?这小疯子也有害怕的东西了。
“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再痛都得捱着。
“不要告诉她?。”
白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旦毒素不平衡,也有可能中途就挂了。”
这次洛云辞倒是正?面回答他了,可他说:“孤绝对不会死,祸害遗千年。”
好吧,他向来知?道?这个徒弟最会忍。
“你好生休息,我回去准备一下。”白黎站起身往外走,垂着的衣摆有些滑稽的来回晃荡。
走出?寝殿时就看到不住往里头张望的唐沁,脸上的凝重之色卸去,换上往常惬意的表情?。
然后?就听到那小丫头问:“衣裳都穿好了?”
他被问得愣了一下,抬手敲了一下她?脑袋:“什么衣裳?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唐沁被敲得懵逼了一瞬,转头去看齐五,齐五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侧头看向白黎。
白黎看着她?顿了一下,似乎是有话想同她?说。
“有话就说。”说完快走。
“太子并无大碍,只是操劳过度,加上心气郁结所致,有空多逗逗他开心就成。”为?师只能帮你到这了。
“白先生我送您出?去。”
唐沁看着走远的俩人,摸摸被打的头,一脸郁猝。转而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跑进?了寝殿,才跑了两步,脚下又不自?觉的放轻,生怕惊扰到里头的人。
她?站得老远探头,里头的人穿着雪白的中衣,靠坐在床上,脸上虽然苍白,可眼里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见她?停住步子,朝着她?招了招手。窗扇被风吹得吱嘎作响,床幔轻微的晃动。唐沁脚步转了一个方向,走到窗户边将它关好后?才转身朝着床上的人走去。
床前有个凳子,唐沁正?准备坐下,洛云辞伸手拍了拍床边上,“坐这,凳子凉。”
说着他往里头挪了挪,空出?一大块,唐沁顺从的坐到了床边上,仔细盯着他脸瞧,连他脸上细小的茸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床上的人局促一阵,被子下的手轻颤,笑道?:“做什么这样看孤?”
“看看太子哥哥是不是瓷娃娃,怎么最近老是出?状况?”接着她?又开始紧张起来,“还是皇后?娘娘又罚你了?”
洛云辞摇头,唇薄而苍白:“还是喊孤阿辞吧,指不定哪日就不是太子了。”
唐沁愣了一下,那日和她?一起去密道?的明明是无曲,太子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无曲告诉太子的?也不对无曲不是说太子不知?道?他的存在。
她?在想事情?,看着洛云辞的目光就带着些探究的意味。洛云辞笼在被子里的手伸出?来碰了一下她?脸颊。
“在想什么?”
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回神?,本能的后?仰,言语里带着点打趣和嫌弃的味道?:“你瞧吐了血手更凉了,快塞被子里去。”
其实他不冷,只是骨子里的寒意罢了,可还是顺从的将手放进?了没什么温度的被窝里。
“你现?在困不困,若是困你就睡吧,要是不困我给你讲故事听啊。”多哄哄,哄哄就开心了。
一向善解人意的太子扭头:“听腻了。”
病人最大,“那唱小曲给你听?”
“唱什么?”
“世上只有妈妈好吧。”她?只会这首。
洛云辞一脸好奇,这是什么小曲没听过。然后?他听到了,脸当场就黑了,怎听着像是哄小宝宝的。
“跳舞吧.....”
僵硬的木头人唐,手脚并用,明明跳得很难看,床上的人却?笑得肆意开怀,俨然和无曲的样子重合了。看着他的笑唐沁也不觉得自?己动作难看窘迫了。
然后?笑得快岔气的人道?:“好像一只小鸭子——唐小鸭。”
唐沁怒了,我在努力逗你开心,你却?觉得我像鸭子:“不是小鸭子。”
“哦,那是唐老鸭。”
少年你知?道?唐老鸭是什么意思吗?唐沁满脑子都是嘎嘎嘎!不管不顾的伸手去磨搓笑得东倒西歪的人。
东宫的寝殿外齐五才回来就听到里头畅快的笑声,询问的看向守在外头的几个小宫婢。小宫婢都是惊讶又茫然的摇头,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般笑。
小姑娘因为?羞愤而红润的脸蛋,张牙舞爪一副要咬死他的可爱模样。洛云辞胸口有一瞬间绵密的悸动,随即心脏猛地一拽,一阵剧痛袭来,他咬牙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沁出?汗珠。骨头里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撕咬。
脸色一瞬间白得像纸,他强自?镇定,锦被下的手指尖掐进?了肉里。
“好了,孤有些累了,你瞧都闹出?汗了。”
唐沁停下动作,他额头上果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子,脸上也白,“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扶着他躺下,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在战栗,唐沁不放心多问了句:“阿辞,你没事吧?要不要喊太医?”
洛云辞摇头,闭着眼微微侧了身,拿背对着她?。唐沁听着他呼吸平稳,这才转身往外头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出?了寝殿,床上的人才弓起身子揪着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意图将自?己滚成一个球,将所有的骨头都聚在一起。仿佛这样就不会那么疼了。
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沁出?的汗将被子浸湿,他紧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响。
寝殿里又传出?了脚步声,往日灵敏的耳朵此刻像是塞住了棉絮,怎么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她?的步子。洛云辞只能紧咬牙关,尽量将身子舒展,力图不要让人发现?他此刻的模样。
来人的步子有些沉杂,片刻到了近前,惊慌的喊了一声:“主子!”这声音使得洛云辞脑中的弦瞬间崩断,整个人彻底蜷缩起来。
“主子,奴才去请白先生过来。”
他暗哑嗓音短促的响起:“不用,守...在,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说到后?面声音机不可闻。
齐五一个汉子,头一次掉了眼泪,恼怒道?:“皇后?娘娘怎么能这样对您,好歹也喊了她?这么多年的母妃,心肠如此歹毒....主子.....”然而他的主子此刻已然是浑浑噩噩,五感模糊。
——
回到玉锦宫的唐沁老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想着白日里白黎和自?己说的话,觉得这些日子要好好哄哄太子殿下,让他开心开心。
心里有事怎么都睡不着,偏生隔壁的郁非自?从金嬷嬷死后?再也没絮絮叨叨的嘀咕过。
次日一早起的有些晚,唐沁直接就罢工了,决定去东宫让侍卫给她?去工部?带话这几日不舒服不去了。
她?穿好衣裳,带着唐果往外头走,发现?郁非正?站在玉锦宫的正?门口,一双大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看。
“你在门口干嘛?”
“沁哥哥,你又要去东宫吗?”
唐沁点头,“嗯,太子殿下不舒服我去瞧瞧。”
郁非站在原地看着唐沁的背影,唇角紧紧的抿着。感觉有人在瞧他,侧头就看到玉锦宫的大槐树下唐乔正?冷冰冰的盯着他,与其说冷冰冰不如说不带任何感情?的瞧着。
他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都没拉开,转身往翠柳宫走。秋日的早晨冷风习习,翠柳宫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就坐在院子中央的矮凳子上静静的看着摇曳的树梢。
宫婢小铃拿着抹布走了出?来,瞧见如今消瘦得愈发阴郁的七皇子,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七皇子,今日不去读书吗?”
那小小的身影动也没动,小铃不敢再问,拿着抹布匆匆往另一间屋子去了。
唐沁到东宫的时候见到白黎也在还诧异了一瞬,“白先生怎么这么早?这是昨夜就进?宫了吗?”
白黎这次居然拿了个小木箱子,瞧着像个药箱,走近了闻身上还有淡淡的苦药味。
唐沁一愣:“太子哥哥怎么了?”
洛云辞从寝殿中走出?,唐沁抬头发现?他今日居然穿了一件黑色的锦缎外袍。惊讶了一瞬开口问道?:“太子哥哥今日怎么穿了这一身。”她?差点以为?见到无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