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2 / 2)
花戈显然还在生气。谁理你,楚节暗道一声,转头就走。
“哎哎哎,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您要去哪儿幽会哪个贞子姐姐啊我说?“那个欠揍的女人在她背后拖着声音懒洋洋地问道。
楚节无名火起,她本来不打算迁怒花戈的,可耐不住这人自己一头往枪口上撞:“你阴阳怪气地给谁看呢?”
“哟,厉害了!”花戈瞪大了眼睛,一副稀奇的样子:“我们的小圣母还会生气呐?这时候怎么不乖乖低头认怂了?“
她不怀好意:“还是说,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啊~”
花戈根本没打算认真和楚节说话,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她确实讨厌楚节,但也因此楚节在她这里是不一样的。
楚节是高悬在天上的月亮,只能令人仰望而不可摘,是广袤的大海,令人只能望洋兴叹而不可跨越,她是孤傲的雪山,是雄狮一样的掠食者。
楚节在她的心里是神一般的存在,永远地不可被超越。
而现在那个所谓的”神”,居然有这样懦弱卑下的姿态。
她不仅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更多的是恨其不争的愤怒,对她自甘堕落的失望。
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兴许是她认错人了吧,这人哪里是楚节呢?就是个普通美人罢了,根本不配让她想了这么多天,扰乱她心神。
“不要用那种态度来敷衍我,我觉得很恶心。“楚节认真地说。
这人说到底也是为她出气,她想到这,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姑娘受了惊吓,她家人也很担心,一时情绪失控也能理解。“
“你胡扯!“花戈口不择言:”你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印象中的楚节根本也不是这么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就今天这个情形,葛深没受伤都得被她拖起来剌几道子才算完。还想保住肾?
心都给你剖出来喂狗喽。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楚节一脸莫名其妙。
她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花戈,何来的“以前”之说。
花戈的情绪彻底爆发,那些藏了这么多年的隐晦而痛苦的情感就这么涌了出来。
她一开始不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对比花嵽就更要低下到尘埃里去。
花嵽太优秀了,他那么的优雅绅士,温柔体贴,她如何能比得过呢?
大家都喜欢哥哥,谁会注意到小小的,又远远比不上花家继承人的花戈呢?她有些难过。
最难过的是,她发现她也喜欢大哥。
谁能抵抗得了那样一个闪闪发着光的人呢?
于是她开始改变,她有意识地学着花嵽。
她很恶心吧?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看我,你们能看看我吗?
不用别的,只是跟我说上一句话也好。
那是谁给她说过的话,她早已不记得了。模糊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捧着花的小女孩,怯怯地问她:“花戈,你知道什么叫东施效颦吗?“
那一瞬间,她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她想扯下来脸上的面具,可扯下来后,她突然就茫然了,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我原本,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她费力地去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早把自己给丢了。
那便把面具带上吧,总也比没有脸好,不是吗?
那以后她的伪装愈发精妙起来,没再能有人看破。他们簇拥着她,对她诉说爱意,情意,坦言他们多么喜欢她。
是吗?花戈想,也是,毕竟我也很喜欢这张脸。
她笑得缱绻而勾人,可是内里的那个她却小小地蜷缩在一片漆黑的角落里,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舔舐着名为孤独的伤口。
后来她知道了楚节,她从没见过连大哥也觉得棘手的角色。她病态地,又无法自制地迷恋着她。人们敬畏楚节,迷恋楚节,可楚节不屑一顾,她永远都高高在上,她甚至可以享受孤独。
如果她当时不带上面具,会不会也能和楚节一样?
她翻来覆去地想,可是现实的落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你不配。
你是见不了光的人。
在内心的最深处,她隐秘地惦记着楚节那么多年。
可是这个人现在居然自甘堕落了。
你怎么能,自己落了下来呢?
她凑过去,轻轻在那人耳畔呢喃:
“我把你掐死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