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2)
妙心踏前一步,伸手道:“拿来。”
阿泽咬着唇没吭声,也没动。
“拿来!”妙心语气严厉几分。
阿泽嗫嚅回道:“只是平时换洗的衣物。”
“既然是平日换洗的衣物,你作何像做贼一般心虚!”妙心艴然不悦:“为师养你十余载,岂会不知你所言真假?我若要你手中之物,你拒绝有用吗?”
阿泽听出她话里的警告,低着头迟疑了会儿,缓缓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妙心仔细翻看手中湿漉漉的布料,月色下依稀能辨认料子是蓝色,四周还有压边缝合。这......似乎是她亲手帮他缝制的床单?
“你天未亮跑来洗床单?”妙心狐疑地抬头问道。
阿泽很轻地“嗯。”了一声,紧张地盯着她手中的床单。见她正要将床单展开,他急忙上前,将她两手握住,再猛地合紧,生怕里头的东西掉出来。
他如今身量高过她半个脑袋,手掌也似成年男子一般宽大,此时将她玉手一裹,即刻包得不留缝隙。
阿泽低头怔怔看着,没想到师父的手这等小巧……
妙心猝不及防被他握住,愣了一下,即刻将手抽出,斥道:“你不愿与为师坦白交代便罢,竟还放肆地动起手来!许久没受罚,皮痒了不成?”
阿泽最怕她生恼,罚他跪石砖、淋瀑布、立高桩都没关系,唯恐她一气之下连续数日不搭理。
遂忙解释:“弟子的床单脏,不想污了师父的手,绝不是要与师父动手。方才一时情急,冒犯了师父,愿受罚。”
妙心不过是拿话吓唬他,哪会当真罚他,便冷言冷语:“既然不愿说,为师再不管你,往后自行修炼,有事也休再繁问。”
说罢,她将床单抛向前方木盆。
忽听啪哒一声,一件东西从床单里头掉了出来,落在地上。阿泽惊忙弯腰伸手,却被眼疾手快的妙心抢先捞了起来。
妙心两手提起边角,将东西抖了抖,展开在面前瞧了瞧,这......不是亵裤吗?
妙心拎着他的裤子,不解地看向他,大早上需要清洗亵裤?
阿泽没敢接上她审视的目光,上前从她手中夺回裤子,丢在水盆里,蹲下身来,默默清洗。
天光渐明,阿泽侧着的脸上的羞红再藏不住,被妙心看个清楚。
妙心渐渐猜到了什么,心中一阵诧异。可又不晓得怎么开口,斟酌半会儿,才低声询问:“你夜里入睡后,无法控制膀胱吗?”
阿泽一听,这会儿连耳朵也红了,点头嗯一声,声音轻得堪比蚊叫。
妙心又问:“此症状有几日了?”
阿泽不愿继续谈及此事,随口回道:“上个月开始的。”
妙心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离开后院。阿泽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专心洗衣物。
他以为师父不会再追究这事,不料早膳过后,妙心说要带他下山一趟。
他问去哪里,她说:“看病。”
“师父身子不适吗?”阿泽担心道。
妙心摇摇头,一脸凝重地拍拍他肩:“为师带你去看大夫。膀胱若有隐疾,早些治疗早些好。”
膀胱……阿泽苦恼地蹙眉,死活不愿下山,最后被妙心强行拽出了道观。
***
妙心因炼丹手法精湛,丹药品相俱佳,是以她时常会帮镇上医馆炼制特定的丹药来换取钱物,也与医馆的掌柜许大夫结识多年。
下了山,抵达医馆,妙心直接找来许大夫:“阿泽他许是脏器虚疲、下焦不振,你给诊断一二。”
下焦包含肾脏及膀胱,妙心不好当着阿泽的面将他的病症说得太明显,才笼统地说是下焦。
许大夫号完脉,又仔细察看他舌苔耳鼻,再按了按他下焦穴位,却与妙心笑道:“道姑是来考察我的医术吧?他六腑未有异状,下焦元气顺畅,也无不振的迹象。只是体内肝火旺了些,但他正处阳刚之气盛时,倒不必担心。”
既然下焦并未虚衰,说明他膀胱无碍。妙心的视线不由往他□□瞄去,该不会是那里出了问题吧……
妙心将许大夫叫到炼药房的廊庑之下,悄声直言:“阿泽近日会半夜尿床。”
“尿床?”许大夫讶异。
妙心点点头,便将他半夜洗床单的事大概陈述一遍,说道:“他三岁之后便没尿过床了,近两个月偶有几次,你看他这是病了还是怎的?”
许大夫抬手捋着胡须,细细思索。
妙心见他半晌未言,又问:“该不会是肾馕亦或精窍出了问题吧?”
许大夫失笑,果然是修行的道姑,谈及男子的隐晦之词,就跟医者问诊一般,脸不红气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