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暗涌（2 / 2）

泠奚睫羽轻动，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离宛没再出声，等她慢慢明悟过来。

小美人抿了抿唇，嗓音里透着丝紧张：“那万一……要和亲……怎么办？”

和亲？

“父后，您说和亲？”离夙有些懵。

闻人钰苍白着一张脸，恹恹的睨了她一眼：“又不是你，外族的歪瓜裂枣，怎能配上？本君的独女，要娶就该娶最好的，须得精挑细选，放眼天下。”

不知怎么，离夙下意识就想起了…栖乔小妖精那副祸水样儿，但栖家已然没落，更何况栖乔他……还不是嫡子……

这般一想，心里微微憋闷，还有些许的刺痛感，让她一时默然不语。

“你在想什么？”低沉的暗含着窥探欲的嗓音，和骤然凑近的脸，消瘦的眼眶，烛火跳动的阴影，一切愕然放大在面前，非常吓人。

离夙瞳孔一缩，瞧着越发神经质的父后，隐于袖下的双手紧捏成拳，父后对她的控制欲，越发的强了。

想必是娇儿非亲女一事，和独揽多年的后宫大权一朝被夺，双重精神打击下，变了不少，尽管离夙觉得面对这样的父后，有些窒息，但她还是忍了，在仔细瞧了父后的面色后，忧虑道：

“父后，您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闻人钰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心中为有一个孝顺的女儿，而感到熨帖，但想到什么后，脸上又逐渐阴沉，伸手抚上夙儿的头顶：“莫忧莫愁，本君便是装，也要装的像些，太医院中聪明人不少，糊涂人亦不少，本君总得付出些代价，瞒天过海才是。”

若想拖着时间，不去温庭，又是在陛下对自己的信任，全面崩盘之下，若是不真病着，终究圆不过去。

这世上，想要得到什么，怎能不付出代价？

“商侍郎他……下毒了？”离夙还是不放心。

闻人钰笑笑：“慢性毒，毒性小，但看上去却是病来如山倒，商厥不会害我。”

离夙想想也是，就凭商侍郎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杀人绝技，若真有杀心，早早就该动手了，犯不着等到今日。

闻人钰又抚了抚她的头顶：“夙儿都不好奇和亲的皇女皇子会是谁么？”

离夙抬眸看他，忽然一个猜测疾闪而过，张了张口：“离宛？”

可是，父后怎么知道，又如此肯定？

闻人钰瞧出了她眸中的疑惑，端起案上的药汤，抿了口，方道：“一切都是未知，但可以谋划，如今陛下欲与敕勒族交好，目的无非是马匹和通商渠道，外族若是要求和亲，陛下一定会同意。”

“那为什么一定是离宛呢？”

闻人钰望着她的目光，氤满了慈爱：“傻孩子，当然需要你知会他们这么做了，让敕勒族，只挑离宛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