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1 / 2）
保持理智,保持思考。
塞西尔觉得鼻腔里都是血液腐烂的腥臭味，视线内所观览的事物都被一层薄膜一样的血红蒙盖住了。
但是通过这层血红的东西,他似乎又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景色。
譬如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一直狂笑不止的、有着五彩斑斓的油彩妆容的小丑亚瑟,而是一个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中年人。充斥着愤怒、绝望,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可笑的是他的双手沾满的鲜血。
小丑是由懦弱胆怯和无畏恐惧这些极短的东西组成的矛盾体。
“它让你见识到了真正的世界，是不是？”嚎哭的人抬起了头，不善的目光打量着塞西尔。他听到的声音是带着扭曲细碎的笑的，但是面前猩红的人依旧是在哭泣着的,眼泪将眼下蓝色的倒三角和黑色的晕圈一块拉成了一道道泪痕。“你看到了什么？蝙蝠、那个疯子还是我？你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亲爱的。”
塞西尔没有回答小丑的提问,他抬起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小丑眯着眼睛,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也无法引起塞西尔的注意力，对方似乎已经知道了原本打算询问他的真相,而今他对此刻有着同样感受的狂笑之蝠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
“五分钟到了。”塞西尔笑了,“我得上去看看。”
“到底有什——”小丑尖锐的叫嚷戛然而止,随着最后一个没能成功阻拦的收尾依旧徘徊在耳边,塞西尔整个大脑安静的开始让他自己都觉得恐怖。
实验台上留着一个半成品的钝器,看上去是需要一定的搏斗技巧才能用的东西。塞西尔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他能看到两种不同的世界：浮于表面蓝色的伪装以及皮囊之下红色的癫狂。他捡起了那个和面具统一金属的武器,毫不犹豫地对准小丑的脑门挥了过去。
冷静，思考……
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脑冲,塞西尔能感受到四肢逐渐失去温度，但是他没法停止这个情况。小丑留下的幻觉被销毁了，更恰当地说应该是被黑暗金属熔化吞噬了,成为了无数因子中的一部分。吐出的浊气都是炙热的，像是那些被埋在最底下的、点燃的焦炭。各类负面的情绪折磨着早已经崩溃的神经，持着钝器的手胡乱挥动，毫无节奏感的混乱的脚步声，蓝色和红色交错的身影。
塞西尔看到染上了血污的小托马斯扼住了他的喉咙，但实际上没有任何的疼痛，是黑暗金属所带来的‘真实感’，可笑又可悲的真相。
看样子他确实挺讨厌我。
塞西尔没什么真实感地想着，所能看到的人影中并没有特蕾莎，但是塞西尔敢肯定耳边焦急的呼唤声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排除无法被捕捉这个特性之外，现在的塞西尔面对特蕾莎的攻击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大脑那种被灼烧一般的疼痛让他无法冷静思考，他下意识地选择后退，撕裂般的疼痛从面部表皮传到大脑，黑暗金属制作而成的面具被特蕾莎取了下来。小托马斯等人站在不远处，过于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撞入特蕾莎视线内的，是塞西尔猩红的眼球，已经没有眼白和眼球的区界，红色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塞西尔自认为是在看特蕾莎的，而落到姑娘眼里却是一张分外狰狞的脸。塞西尔和黑暗金属的匹配融合度低的可怜，但是他身上那份颓靡的情绪是最好的粮食，两者一冲突造成了塞西尔这副要死不活的惨状。
特蕾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塞西尔的身体目前还没有恢复正常的控制，依旧会对他们攻击。于是特蕾莎毫不犹豫给她口头上亲爱的哥哥来了一套军体拳，拳拳到肉专挑脸下手的那种。
小托马斯脸皮一跳，冷静地盖住了小塞的双眼。
……
嘴角淤青还没有消退，小塞憋着笑把毛巾裹好的冰袋拍在塞西尔身上示意他自己动手。特蕾莎一套友情破颜拳下去好不容易把塞西尔的理智拉了回来，几人再一次得到了前线崩溃的坏消息。
“虽然说主要原因是因为小丑的影响，但是黑暗金属的腐蚀性和危险性你也见识过了，我不建议你再一次尝试那么危险的事情。”特蕾莎接过了塞西尔手里的冰袋，皱着眉继续给人冰敷，她下手用了力，塞西尔疼的呲牙咧嘴但不敢多说一句，“我承认有一部分是我的私心，但是你对自己的状态也很清楚，你的身体不可能支持你再尝试第二次了。”
“总有人得去，如果是布鲁斯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戴上这个东西和那些糟糕的东西抗争。”塞西尔轻轻抽了口气，因为这句话原先动作温柔了一些的特蕾莎再一次狠狠把毛巾糊在了塞西尔脸上。
“你不是布鲁斯.韦恩，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氪星遗孤。”特蕾莎冷着脸站了起来，背对着塞西尔处理资料。
塞西尔叹口气站起来将手搭在了用来隔离黑暗金属的玻璃罩上，“如果我不去，你们是打算复活小丑赌一波还是让小塞去？”
叼着小托马斯给的糖果玩着手里的设备的小塞手指抖了抖，面无表情抬头对上正在凝视他的塞西尔，“……大可不必拉我下水。”
“就当这次是……通关游戏中的一部分吧。”塞西尔轻车熟路拉下了一个遥控杆，漆黑的蝙蝠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实验室一旁的墙壁全部上推，水流声告诉在场的几人这里连着哥谭的护城河，而蝙蝠车行进的轨道就是直接冲着这个地方翻越过去的。
塞西尔朝着特蕾莎歉意地笑了笑，打开了已经上锁的玻璃罩，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顺手提走了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塞。
“很快就回来，相信我。”塞西尔将面具再一次戴在脸上，灼烧一般的疼痛刺激的头皮发麻，理智在燎原的愤怒中艰难挣扎。特蕾莎看着塞西尔朝着她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随即跳进了车子里，“放轻松，甜心。我很快就回来……”
小塞沉默地坐在后座，塞西尔嘴里哼着奇奇怪怪的歌谣。
“兄弟，你放我在后排，不怕我一棍子抡死你？”小塞歪了歪头，语气很是乖巧，说出的话带了那么点威胁的意思，“你现在看上去很不正常，我觉得我最多就落一个防卫过当的名号。”
那个雕刻了诡异符文的短棍此刻就放在小塞右腿边，黑暗金属打造而成的威力不容小觑，坚硬程度敲扁十个塞西尔都不在话下。
塞西尔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空出来轻轻招呼了一下，短棍很自觉地落在了他手里，“你使唤不了它，甜心。”
他说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着小塞灿烂一笑。
倒不是塞西尔的威胁有多恐怖，主要是这个人开着车还敢分心，油门一脚踩到底车门锁死谁也不放过。小塞抱紧手里的电子设备，气若游丝，“……你看路啊啊啊啊。”
塞西尔一脚踩在了刹车上，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哥谭广场其中一个入口处。急刹车的声音极其刺耳，被困在超人临时建造的铁笼子里的布鲁斯双眼发直地看着一个胸前有着巨大绿色泣血蝙蝠的青年从车上走了下来，戴着同样由黑暗金属打造的面具，咧出来的笑容极其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