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1 / 2)
傍晚时分,白色小车穿过巍峨宫殿,波光粼粼的湖面,最后停在了湖心的千人宴会厅。
千年前,开国皇帝定都首都星后,大兴土木建造了庞大的宫殿。
此后经一代代皇帝修复扩建,最终形成了如今这一片庞大、壮美,堪比世界遗产的建筑群。除了皇族起居外,还涵盖了大部分中央权力机关。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在湖面荡出一片耀眼金光,照得汉白玉栏杆一片温柔雅致。
“哥哥第一次进宫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注意事项?”安宁一袭白色西服出现在安己身前,头发卷成一个精致的弧度,满脸温柔体贴,“要是在礼仪方面出了错,丢的可是安家的面子。”
安己垂眸看了安宁一眼,冷冷道:“不用。”
他比安宁高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看过来,竟然让人产生一种不敢直撄其锋芒的错觉。
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而已,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态度给谁看!
“你真的不听吗?”安宁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欲望,温温柔柔道,“今晚有Omega才艺展示呢,你什么都不准备,估计要丢家里的面子了。”
安己挑眉:“我丢安家的面子,关你什么事?”
“你——”
安宁表情立马就变了。
这话可实在是太诛心,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你一个养子,有什么资格管我这个正牌少爷?”了。
安宁气得咬牙,可惜他一向塑造的是岁月静好的淑男人设,眼看周围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这边,他只得强忍怒气,努力挤出一个温婉的笑。
算了,现在不和他一般计较,他有的是办法教训安己!
实际上刚才纯属安宁想多了,没几个人在乎他是什么脸色,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来看安己的。
安己身高一米八,此时穿着那定制晚礼服往那儿一站,两条大长腿扎眼得很。
他外貌本就优越,然而更出众的是他的气质。在整个帝国Omega都追求以柔为美的时代,安己宛如一尊冷冽的冰仞,在颓靡的上流社会中撕开了一道凛冽的口子。
让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赞叹造物主的完美。
安己单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往里晃悠着。不少想来搭讪的人,都被他冷冽的气场镇住了。好不容易有人鼓起勇气,却不料刚迈出一步就看到一个妇人挽住了安己胳膊。
“妈?”安己动作僵了一瞬,他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接触,下意识想要抽出手臂。
“我带你们进去。”许静安爪得很紧,又风风火火的伸手去抓队伍末尾的安灿。
安灿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一旁,他似乎是不习惯这个打扮,锋利的眉头紧皱,烦躁的扯了扯领结。看上去宛如一只被绑上锁链的猛兽,仿佛下一刻就要炸了。
他的烦躁值在许静安靠近后达到了最高-潮,他身体紧绷,像是躲避敌人攻击一般躲开了许静安的手臂。
许静安:“……”
安己:“……”
安灿却浑然不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什么问题,他冷冷站在一旁,漆黑的瞳孔中满是警惕。
许静安手臂悬在半空中,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她若无其事收回手,努力想要露出一个笑,然而对上安灿防备的眼神,那个微薄的笑很快散得一干二净,不由得红了眼眶。
“安灿,”安己沉声道,“过来。”
安灿眉头皱得更紧了:“干什么?”
“过来。”安己重复道。
安灿立在原地静静回望,两道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抗。
许久后,安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主动伸手挽住许静安,母子三人就这么手牵手走了进去。
在他们身后,安宁死死盯着安己,精心描绘过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晚宴开始后安己就摆脱了许静安,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躲着吃东西。
他有过太多关于饥饿的记忆,以至于现在每次吃东西,都要吃撑后才停下来。
可惜今天穿的衣服太合身,安己吃到平时四分之一的食量就塞不下了。看着侍者乘上了新的牛排,他没忍住又夹了一块,然后他被噎住了。
就在他手忙脚乱要找水喝时,一杯微凉的柃檬水递了过来。
安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抬头时才发现安耀站在他对面,眼角含笑看着他。
安己:“谢谢。”
“回来这些天还习惯吗?”安耀在他旁边坐下,语气自然道,“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虽然能力有限,但小事情还算能帮上忙。”
此时的安耀正在帝国大学政治学院念大二,和李戎是同班同学。帝国大学是首都星排名第一的超级名校,政治学院更是明星专业,培养了帝国一代又一代的管理者。
可以说,他已经半个身子踏入了贵族Alpha圈子。
在安宁还在搞宅斗时,他已经为自己的未来铺平道路,即使现在离开安家,对他来说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他说能帮上忙不是说大话,是真的有一定实力。
但是安己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是冷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安耀也不恼,反而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有一个池塘,我觉得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大的湖了。后来有同学去首都星,说琵琶湖比我家门口的池塘大多了,我不信,和他争论起来,我们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狠狠打了一架。”
“我赢了,于是我再次确信,再大的湖也没有我家门口的那个湖大。”在人声鼎沸的宴会厅中,安耀声音放得很轻,比起说是和别人说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再后来,我父母意外身亡,安家收养了我。当航天飞机划过琵琶湖的那一刻,没人知道我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是多么的天崩地裂。”
安己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话。
“前不久我又回了老家一趟,我这才发现,幼年时我觉得大得无边际的池塘,竟然只是一个小水坑。呵,小水坑,”安耀自嘲一笑,“可是我怎么就把那当成湖了呢?”
安己抬起头,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