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当我遭受伤害,危及生命,当我突破恐惧,奋力一搏之际。我知道退让、逃避、妥协、不安,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不再祈求虚无的命运让自己安然无恙,我只能仰仗自己拼尽全力,一往无前。”
“温辙欲反,三镇摇摇欲坠,大燕世子中毒昏迷,生死未卜。我不想再逃,亦不愿再逃,如今以信陵山庄为根基反击,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成功则从容撤退,失败则共同赴死。我尚且不怕,为何你们要退缩?”
她声音不高,然而掷地有声,敲得屋内寂静无语。
赫连如玉望着自己的女儿,突然意识到,她长大了,变了太多。
赫连如玉暗里对魏山埋怨过小月的脾性,魏山说,大不了为她找门好亲事,互相扶持着,在太平日子里,总是能护着她,让她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可这太平日子,说没就没。他们执掌山庄多年的夫妻二人还在被这变故砸的晕头脑胀,一团糊涂的时候,惊愕地发现,娇气胆小的女儿,在她看不到的日子里,被磨练出一副挺直身躯。
她和魏山对视一眼,从自己夫君眼中,看见泪花。
她叹道:“我们老了,这信陵山庄的大事,是时候教到你们年轻一辈手上。”
话音刚落,魏轻岳的剑垂落,狠狠刺到木儒卓大腿上。
赫连如玉没忍住,露出惊恐之色,旋即转为神秘莫测的笑容。
今天她的女儿,给了她太多惊喜。
“啊!”木儒卓被疼痛惊醒,他嚎叫时,又被一柄剑抵住脖子,一道甜软的声音在他耳畔乍然响起,如同地狱恶鬼,“闭嘴!再叫一声,把你杀了!”
妘千里总觉得这句话和这套熟练的逼供动作,有些眼熟。
在魏轻岳的审问下,木儒卓把左宣和节度使卖的一干二净。妘千里和魏轻岳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大喜。
“你是说,左宣压根不知道你来了,是你昨日偷听他说话,想立功。私下来的信陵山庄,看能不能把人请过去?”
“对,我错了,我该死……”
“闭嘴!”妘千里给了他一巴掌,“我再问你,左宣现在在哪里?”
红楼里传来渺茫的歌声,丝弦混着笛声拂过人耳,一派绮丽奢华之象。
妘千里脸挂珠帘,身着层层罗绮,穿过朱红长廊,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些。
实际上她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满是不自在。
穿越十年来,她从来没踏足过大城市,天天在山上吃菜啃草练武,苦的要死。这次被逐出山门,她又风尘仆仆赶路谈判。
没想到抓县令,倒是踏进了繁华之所。
毫不奇怪,她跟这繁华之所,没有一点搭的地方。多亏经过一夜寻欢作乐,人人喝高了,喝得少的人,也被她这身魏轻岳精挑细选出来的衣服,和她亲手画的美貌妆容骗过。
妘千里直抵目标之处,她端着酒,一墙之隔,听见里面的人在唱着曲子,弹着音,靡靡之音扑面而来。她在门外柔柔道:“左大人,木先生派我来请大人归府。”
“进。”
妘千里轻轻推开门扉,心底一喜。
左右两位貌美女子,一位轻抚琵琶,一位赤足旋转,中间靠后的座位上倚着个男子,他断了吟诗的语句,抬头看向妘千里。
很好,就他一个客人。
她端着托盘,嫣然而笑,走到左宣身边,俯下身子,腻声道:“这是木先生叫我给大人送来的第一壶清平调,大人请用。”
她把酒倒进左宣面前的酒杯中,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压上一只乌黑折扇。
折扇合上,力气微弱。妘千里低头看向他,心底庆幸,还好左宣动作慢,她止住了暴起之意。
“清平调。”左宣呆呆地看着她,喃喃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敢问姑娘贵姓?”
妘千里嫣然一笑,“小女子母亲西域人士,父亲中原人,母亲起的名字是摇尼,父亲起的名字是侯蕙。”
“摇尼,侯蕙。”左宣盯着她,目露赞赏,“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