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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两周她都是在药物输液中度过的,口苦浑身乏力,陈燃感觉自己就像只毫无味道的花椰菜,吃什么都没劲。
路易斯已经受够她每天的鬼哭狼嚎,虽然这个比喻夸张了点,确实夸张了点,可他实在想不出词儿了,他把这一切告诉了傅谌明:“上尉,再那么下去陈医生不疯我也会疯的。”
傅谌明正在解扣的手顿住:“说来听听。”接着快速撤离腿部捆绑的军刀手.枪,丢给了旁边孟松青。
“每天嘴里嘀嘀咕咕,就像西天的取经和尚,说嘴里没味道,想出去走走,但她根本不能出去溜圈吧,是上尉您亲自交代的对吧!”路易斯脸色惶恐,“反正我已经快疯了。”
“是交代了。”傅谌明有点想象不出那家伙的鬼哭狼嚎,他想一会儿去见识见识。他笑了下,拍拍路易斯的肩膀说,“路易斯,这里是搏击场。”
路易斯大感不妙:“不,上尉。”
“我看你这身板需要好好练练。”傅谌明示意眼孟松青,嘴边噙着笑意,“你和路易斯打一架,谁输了谁巡逻外场一周。”
孟松青:“这点子不错,我最近还有事,外场巡逻刚好可以交给路易斯。”
“……”路易斯抓狂,“完全不对吧!这还没开始比呢!你们故意的,就是看我重伤,手脚不灵活!”
孟松青回答:“没错。”
“哦上帝!闭嘴!!”
傅谌明进病房,先惯性走到床旁边坐下,暂时不吭声,看看陈燃什么时候能从书里回过神来,事实上她压根不想搭理他。
男人神色冷静:“听路易斯说你最近吃什么都没劲。”
“……”
“我给你带了水果糖。”
“……”陈燃的视线这才从书上慢慢转移到他那里,嘴巴微微撅着,傲起来了,“谢谢。”
“这两周怎么样。”
“不好。”她回答轻飘飘的,“快死了一样。”
“陈医生,你没快死。”
“开玩笑。”陈燃继续傲,“你怎么最近总往我这里跑。”
“谁让你这么大年纪还跑前线。”
“……谁大年纪!”陈燃怒瞪,嘴里却被他硬塞了颗水果糖,草莓味的。
“好吃吗。”
“好吃。”
水果糖被成功塞进嘴里的陈燃暂时放下了几周以来躺在病床上的无尽闷气。而另一个家伙正思考着“一颗水果糖就能被收买的医生,肯定不能让她去前线乱待”的这种想法。
又过了两周,陈燃伤势大好,至少能自己站起来到处走动,顺手的话还可以帮忙看诊,莫里说:“上帝保佑,没砸断你的骨头,要不然您得休养一年。”
“多谢莫里医生。”
“不用谢我。”莫里笑起来,“上尉也出了不少力。”
艾洛维战地的南部村子,她在这里已经待了五天,恐怖分子好不容易被迫撤退,临近傍晚,气温却降得很快,陈燃背包缓缓前行,找到一位官兵伤患,靠着熏黑的墙垒角落里,正喘着气,官兵怀里还有个小孩。她一愣,快速跑过去解开大包,给患者做了紧急措施。
那位士兵紧紧抓住她手腕:“小心,这里可能有埋伏的敌人。”
“稍微摁住伤口,我们的人一会儿就到。”
“上尉呢,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陈燃蹙眉,“可能在南区本营。你最好不要说话,子弹在腹部很深的地方。”
“好,我明白了。”对方逐渐平静下来,“这里炮灰真多,不是吗,医生。”
“是的。”
“我真想念我的家人,妻子,女儿,我的爱尔,我走的时候她只有两岁,和这孩子一样,但爱尔都快上小学了,我都没去看她。”苦楚情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我不是个好父亲。”
陈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他是个好军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他同样也是个好父亲。
硬质战靴踩着石渣的脚步声缓缓靠过来,由远及近,说话声音窸窸窣窣,陈燃两人警觉噤声,幸好还有个墙垒作为遮蔽物。
不过听脚步声,不止三个人,七八个,枪械蹭动的声音以及对方浑浊的呼吸声,拿枪到处扫射,丝毫不在意这路上是否有潜藏的保卫军队。
“这里可能还有埋伏的家伙,都安静点。”
“怕什么,那群吃奶长大的怂货军人!昨天看见我们不还是躲得远远的!”
“是啊,他们简直是蠢货,为了这点地方总是和我们对着干!”
那几个家伙已经走得越来越近,为了两人不被发现,陈燃决定自己转移阵地,速度跑向反方向,她的出现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