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入v)(1 / 2)
甘棠揣着那个箱子里的石头和羊皮卷研究半天,恨不得在这两东西上看出个洞来。海泽在她身旁坐下,柏旻则在收集各项物资。
“阿棠,若你真到了西土,但结果却不是你想要的,你会怎么办?”海泽在她身旁问道。
甘棠直接答道:“去寻这虚无缥缈的地方,可不就预料了会大失所望?”
“你此行的目的若是想壮大实力,何不在沿途的无人岛都留下自己的力量,有了资源,才有机会争取自己想要的。”
“我没有过强的资本,也就没有跟别人谈条件的权力,区区十几个人闯西土,痴人说梦。这一路虽颠簸,但我们不再是刚出航时那般一贫如洗了,一腔热血直奔西土自然不可取,我会留下一些人作为一个站点,若再远航,便不会因为资源匮乏而寸步难行。”甘棠笑了笑,她依旧是那么干净,可眼神却不如以前那般天真。“在海上是很危险的,随时会遇上各种变故,方才遇到的大鱼怕是冰山一角,日后会有更大的风浪。殿下跟着我们上了船,不后悔吗?”
“阿棠是玉戒的主人,自然要守护到底。哪里有什么后悔不后悔?”
“可你也知道,召南以女为尊,你贵为一国太子,日后是要继大统的。如此跟着一个异国公主,不觉得有些屈尊降贵了么?”
“太子又如何?终究是丧家之犬,被自己的胞弟活生生从高位上拉下来。”
“说到底,我们都是在权谋中被打出局的失败者啊……”
“不过阿棠很幸运,有这么一个衷心拥护的亲卫。”
“他可不是亲卫,连我都不知道他为何一路跟着我。”甘棠看着指挥劳作的柏旻,以前便觉得他十分居家,是料理家庭的好手,现在看来他不仅是料理家庭的好手,他是能掌控一切的统筹,任何一件事都能在他的手上被处理得井井有条。海泽同样也在看他,只是和甘棠看人的角度不一样,他不了解召南风俗,只知道召南以女为尊,权力都在女人手上,干起活来,自然任劳任怨。但柏旻非一般男子,他眼里有锋芒,做任何事情都是以最终利益为目的,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会以身涉险,有时表里不如一,这点与自己很像。只是这样的男人,怎会将筹码放在甘棠身上?是因为她仙子般的善良还是她那张如月般的颜?
“阿棠很不了解男人呢。”
“男人在召南地位卑劣,女人从来不会去照顾一个男人的心思。我那不瞑目的爹,临死前都还期望母皇能再看他一眼,他不明白为何母皇最后会厌弃他。太子殿下该不会真的打算以身相许吧?这玉戒的主人不该是我这样的人。”
“能让柏君一路相随的女人可不能这样妄自菲薄。玉戒孤会收好,等待阿棠接受它的一天。”
柏旻向两人走来:“若有那么一天,除非太子殿下愿意嫁入我国。”柏旻距离她们起码有数十丈远,这都能听到?那方才二人所言他是不是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手上拿着一枝果树,绿叶丛中缀着硕大黑豆般的小果,又泛有深蓝,果披霜,甘棠从未见过这样的果子。他摘下一颗,用水洗净,递到了二人面前,甘棠一口下去,看起来如此清甜可口的果子,竟是如此酸?
“据传此果能增眼力,殿下多吃些。”柏旻将一整枝果子都递到了甘棠怀里。甘棠此时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了,但仍装作不懂:“少主日夜操劳,也多补补。”
天知道,柏旻最厌酸。甘棠拿着一蓝果递到了柏旻手中,主子赏赐的东西岂有不受的道理?柏旻顺从地将酸果吃了下去,果然直皱眉。
“呀!真酸。”甘棠笑之。她那声“真酸”含言外之意,想不到向来直来直去的甘棠都学会打马虎眼了。
柏旻不理会她的言外之意,禀告道:“岛上已被收拾完毕,殿下若是想留人在此做个站点,怕是人手不够,除非在此留下商船,以保此岛交通,但若贸然暴露,此处百废待兴,恐有他人侵占之虞。”
甘棠看着岛上辛勤劳作的奴隶们,有些人并不想在海上漂流,得知能在此为主子们经营站点,自然会好好表现,争取谋个留岛的机会。甘棠决计暂时在此休整,西土之行虽是大计,但也需要沿途保障,此无主之岛得来不易,是要好好经营一番。
奴隶们将船上装载的种子拿出一部分在此种下,岛上缺淡水,只能依靠植被将海水转化为淡水,或是依靠蒸发。岛屿不小,奴隶们在海上依照柏旻的吩咐晒起了盐田。柏旻不知师从何家,一双巧手能制作出各种精巧之器,日日钻研解决海上用水的法子,后发现蒸馏之法可行,便造出了海水转化淡水的器具,他若是个女子,定会是个在召南封侯的存在。
召南二百六十九年,召南出现了第一个海上殖民地,名旅人岛。茫茫汪洋,藏一海市,宝月圆时多异气。岛上百草丰茂,风景宜人,甘棠不知道,日后这座被自己命名为旅人岛的海中孤岛会成为自己的强大后盾之一。
为了保障旅人岛的建设,众人不得不将西土之行延后。世间尚未进入航海时代,上虞是众国中第一个尝试远洋的国家,但也未航行过如此远的距离。上虞太子成了远洋距离最长的航海家,他的所见所闻,极有重大参考意义。
营造土木是人的本能,在这座孤岛上,奴隶们为了获得自由,尽心尽力开垦荒地,建造主人们想要的亭阁,人群中无匠师,造出的建筑缺了些美感,但到底能住人了。
甘棠每日都会对着羊皮卷和石头钻研,也在教着奴隶们学习他们的语言,还要识字。以至于每每到了深夜,柏旻还能看见甘棠房间亮起的灯。后宫不得议政,可他还不算后宫,甘棠顶多算是个公主,他干涉起来,有理有据的。
“殿下竟还学得如此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