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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璧的话对蔚然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蔚然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么多年来一直接送她上下学的李伯,那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中年大叔,竟然会是当年撞死她亲生母亲的肇事者。
虽然蔚然对她的亲生母亲有过什么记忆,但是那种源自血脉的奇特感觉。
程璧先是松懈掉蔚然的防备,用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然后趁着蔚然不注意,猛地冲上去把人摔倒在地。
“嘶……”蔚然痛呼一声。
夏天的衣服单薄露着胳膊腿儿,这么一下子被她灌倒在地,身体的皮肤和地上的石子沙土的产生摩擦,划出一片片的血痕。
蔚然下意识活动一下手腕,虽然还被程璧压制着,却丝毫不慌。
“怎么,你是要动手吗?”手无缚鸡之力的程璧,她还是不惧的。
“动手?呵,那是野蛮人才会用的方式。蔚然啊,你还是毫无长进。”
程璧轻笑着,眉目都是极为愉悦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剂针管。
眉尾微微上挑,嘴角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说:“我们文明人都用比较快速的解决办法。只有你这种野蛮人才会想着动手啊,打架这种效率低的方式。”
针管对准蔚然脖颈间的血管,很明显程璧有些犹豫,她并不知道镇定剂应该从那里扎下去,害怕这一下子让蔚然出事。
程璧虽然想拉她一起,但是并不想担上个杀人的名头,穷途末路也不代表没有转圜的余地,程璧很惜命的。
其实她不愿意承认心底微小的期待,她希望蔚然活,活的比她好,可是她又恨不得拉蔚然一起下地狱。
对于蔚然,程璧一直有一种特别矛盾的心理。
这大抵源于她那种偏执的独占欲作祟,从小到大程璧一直把蔚然独属于她的领域里,是她的所有物,是他的妻子。蔚然的一切都只能是她的。
后来蔚然离开她,这让程璧开始焦躁,开始不安,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一把一把的掉头发。
这种焦躁在得知蔚然和江静好在一起之后被推上了一个极高的峰值。
于是程璧那偏执的独占欲又开始作祟,使她做出一系列不可挽回的事情,同时也把她自己推向没有办法挽回的末路。
就在程璧犹豫的时候,蔚然看准时机,长腿一伸直接踢到到的肩膀上,把人猛的摔了出去。
蔚然用了十乘十的力道,程璧肯定是承受不了的。
“你说我毫无长进,程璧你不也是一样的也毫无长进吗?你连一管镇定剂都不敢对我下手,你还有什么用?”
蔚然眼睛下意识地四处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人影,也没有发现什么摄像头,这个地方足够的偏僻也足够的不能让人察觉。
蔚然活动活动手腕,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伸手把程璧拉起来,长腿一抬顶到她的肚子,再次把人灌到。
“呃……啊——!”程璧猛的痛叫出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蔚然面不改色,接连在她重要关节落下拳头,一整串动作行云流水。
这么多年,蔚然不是一次两次想揍程璧,而是很多次不得不忍下来。
从小到大,从蔚然到程家开始程璧就对她非常的不好,以前有程夫人在蔚然只有忍着的份,后来程夫人走了,蔚然也没有心思再和她计较什么。
但是那股想要去揍程璧的火一直没有消下去,今天也可以说算是一个契机,让蔚然圆了这么多年的梦想,真的是非常的不容易。
蔚然至今还记得她刚到程家的时候,是五岁那一年。
她怯怯的跟在程夫人身后,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程璧,一个漂亮的冰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房间的窗户旁拉小提琴。
当时她和程夫人一起回来,走到那扇窗子下,蔚然羡慕的盯着程璧,然后窗户被推开,一盆凉水泼天而下把她浇成个落汤鸡。
当时年仅五岁的程璧说:“妈妈她是谁?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脏兮兮的真难看,快让她滚。”
这不是蔚然第一次面对来自其他小朋友的恶意,却是最直接的一次,程璧比那些孤儿院欺负她的小朋友更加的直接,程璧的恶意与不喜欢永远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之后蔚然在程家的二十年,无时无刻面对的都是程璧这种铺天盖地的恶意。
七岁那年,程璧趁着程夫人他们不在家,把蔚然独自关在洗手间里,关了灯三天三夜没有给她任何东西吃,没有给她任何水喝,如果不是有一扇窗户能看到外面太阳升太阳落重,蔚然都要觉得自己是死去了一样。
如果不是程夫人他们回来,蔚然相信程璧一定会把他关到死不可。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蔚然都活得胆战心惊。
八岁那年,胆子很大的程璧偷偷溜进她的房间,用枕头把她蒙住,使劲使劲的捂着她,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的陪伴了蔚然一整年,让她每天晚上都害怕睡觉,每每睡着都会做这个噩梦。
这都不算什么,蔚然记忆最深最深最深的一次是她九岁那一年,同样的也是程夫人不在家的时候。
也不知道程璧小的时候为什么胆子会那么大,现在想想也许不是程璧的胆子大吧。
程家那么多佣人保镖,都是程璧可以随意差遣的,当初那些恶作剧,应该都是程璧指示其他人来做。
九岁那年的程璧偷偷的往蔚然房间放了很多条蛇,以前蔚然一直认为那些蛇是程璧抓的,现在想起来那些蛇很有可能是程家的佣人或者保镖帮她弄来的。
毕竟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纵使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抓到那么多条蛇,哪怕它们是没有毒的。
那些时候永远都是蔚然的阴影于噩梦。
程璧把那些蛇放到她的床上,房间的地上与衣柜里。
还把蔚然房间的门锁上不让她出去,让她和那些没有毒的蛇一起待在一个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
当时蔚然吓得都尿裤子了,哭了又哭,无论怎么哭怎么喊都没有人来救她。
时至今日,蔚然最怕的动物依旧是蛇。
后来慢慢的两个人都长大了,程璧依然会欺负她,但是方法方式的收敛了很多,做的也更加缜密。
以前蔚然太小没有反击的能力,慢慢长大了蔚然又要顾念着程夫人的恩情不能反击。
终于等到现在,蔚然不用顾念程夫人的恩情,又有足够的能力去还去反击,最想做的当然是实现小时候的梦想把程璧暴揍一顿。
等到蔚然停手的时候,程璧已经连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总体来说蔚然打人还是很讲究技巧的,她挑的都是一些不容易显示出来的地方,下的黑手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程璧我们两清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至于王缕缕那边我会叫她适当停手的。之后你怎么样就是你的问题,你们不仁,我不能不义,如此一来我也算是不愧对程夫人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蔚然拿出钱包,看了看她包里仅有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塞到了程璧的口袋里。
“给你的医疗费,不用谢。”
蔚然再也没看她,转身就走,心里止不住的为那些钱哭泣。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的赚的钱啊,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还好走的快,不然蔚然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把那些钱抢回来。
出了巷子口蔚然首先要去的地方是药店,先把身上这些从地上划出来的伤口处理一下,消毒上药,都是钱。
“滴滴——”
蔚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一回头,就看到一辆绚红如火的法拉利。
车窗摇下来,露出里面王缕缕精致美艳的脸蛋,“怎么样啊?伤的重不重?”
对方一脸什么都知道的神情,让蔚然不由自主的一皱眉。
随后摇摇头:“不重。”
“上车,我带你去医院。”王缕缕叹口气,真是个傻子。
蔚然想了想,乖乖的上车。
王缕缕看她一眼,笑问:“想说什么就说,别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咱们姐妹之间不需要太客气。”
闻言,蔚然便直接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跟踪我吗?”
“我哪有时间跟踪你呀?可是个大总裁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王缕缕没正形的调笑一句,然后才说:“我猜程璧一定会狗急跳墙过来找你,一直派了人在你家附近守着,没想到今天就碰到这么个事儿啦。”
“如果你再有十分钟不出来,我的人就会冲进去,不过我还是热衷于相信你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儿,所以我给了你半个小时。时间刚刚好,你果然出来了。”
王缕缕含笑,眼角眉梢都是飞扬得意,对于蔚然这个妹妹,她实在是太满意了。
“谢谢你。”
王缕缕浅笑:“不客气。”
蔚然小小声的叫了句:“姐……”
呲——
法拉利猛的停住。
绕是镇定干练如王缕缕,也一下子被这句话打的措手不及。
好半天才转头去看蔚然,对方则调皮一笑,又叫了声:“姐。”
王缕缕猛的把人搂到怀里,眼眸有一瞬间的湿润。
手掌不断的拍抚她的后背,眉眼间皆是笑意与安慰。
直至身后传来滴滴摁喇叭的声音,王缕缕才松开蔚然,摇下车窗吼一句:“摁什么摁,等一会怎么了!老娘正姐妹相认呢!都给我等着!”
蔚然好笑的拍拍她,说:“好了姐,咱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