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萌芽（六）（2 / 2）
“喂……”江绒小声开口，漆黑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手机屏幕。重生后第一次和纪潮星通电话，江绒不禁有些期待。
“喂，是小绒吗？我现在在家，已经准备好了……”纪潮星那边的手机似乎被放在了哪里，视角是固定的，画面中，男生擦着头发，神色慵懒闲适。
他抬起一双浅褐色的眼眸，目光在触及到手机画面后很明显愣了一下。
被纪潮星突然看向自己的反应吓到，江绒下意识看看四周，生怕自己偷拍纪潮星的事情露馅。
难道自己把照片贴墙上被纪潮星看到了？！
心脏跳得飞快，江绒迅速把房间扫射一遍，身体也随时做好准备一发现不对便跑去销毁证据。
就在江绒紧张得快要连借口都想好后，纪潮星才慢悠悠地开口：“小绒，你的领口……”
江绒一愣，顺着纪潮星的话看去，发现自己的领口的确有些开了。
重生前的江绒对纪潮星实在太过依恋，就连衬衫，他也是穿的纪潮星穿过的，重生后的江绒并没有纪潮星的衣服，早已养成习惯的他，特地在空闲时间买了重生后纪潮星尺码的圆领衬衫当做居家服穿。
江绒和纪潮星有一定的体型差距，纪潮星尺码的衬衫穿在江绒身上，总归是有些偏大的，领口也大上了一圈，此时那衬衫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过大的领口因为重力偏向胸口，露出了少年精致漂亮的锁骨和一小片胸口。
江绒的皮肤总有一种偏向于病态的苍白，这种白让江绒看起来瘦弱不少，再配上不小心露出的锁骨，很容易让人以为他脆弱得仿佛风一吹便能吹走一般。
纪潮星也是这么觉得。
他手指动了动，忽略自己心中蔓延开来的一丝丝痒意，低垂眼眸，慢条斯理地补上后半句：“你的领口掉了。”
江绒看了眼自己有些过低的领口，莫名有些尴尬，他将领口拉上来，可过大的领口被这么潦草的一拉，江绒手刚刚松开，领口便直接滑下，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
江绒：“……”
默默地把自己的领子整好，确定它不会再随随便便往下掉后，江绒缓过气来。
他抬起头看向手机屏幕，在发现纪潮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领口滑到肩膀后，江绒松口气，假装没发生过一样道了声谢。
他并不知道，纪潮星没被摄像头照到的地方，食指和拇指交叠，慢吞吞地摩挲着。
两人停顿了几分钟，才开始进入正题。
江绒摊开课本和练习册，询问道：“那我们现在开始帮你解答问题？”
纪潮星“嗯”了一声，也拿出自己的作业。
由于纪潮星空白的题目实在太多，今天晚自习的20分钟并不能将数学科目的作业做完，纪潮星低头查看两人晚自习下课前的进度：“数学作业我已经做了差不多一半，练习册67页第17题我不太会做。”
江绒同样低下头，看向自己密密麻麻写好答案的练习册，他很快进入学习状态，询问：“你看看题目，是从哪里开始不会的……”
纪潮星看一眼江绒随着时间推移变低一点的领口，顺口道：“从第二句……”
比起面对面的交流，视频电话还是差了一些，不过差距也没有大到非常不方便的程度，两人的进度比起晚自习时慢了一些，在十点三十几的时候，讲完了今天的数学作业。
两人马不停蹄又开始和物理作业鏖战起来，好在物理作业的题量没有数学作业多，再加上有一些题型是纪潮星之前做过题目的变种，十一点零几分的时候也把它给讲完了。
现在还剩下化学的作业没有做完，可时间却不早了。
江绒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开始纠结起来。
纪潮星低头写完物理的最后一题作业，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一脸纠结的江绒。
莫名觉得这样子的江绒有些可爱，纪潮星想摸摸江绒的头，手快要伸出去才发现两人现在并没有面对面，他淡定地收回手，询问：“小绒看起来有些苦恼，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绒摇摇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纪潮星：“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是觉得，今天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可是我们还剩化学作业没写完……”
明白江绒的苦恼，纪潮星面色柔和些许，安慰道：“没关系，我没事的，就剩化学作业了，我们早一点做完早一点睡觉，还是小绒困了？如果小绒困了的话不用管我，我可以继续看书写题，等明天早上早点来给你检查。”
听到纪潮星的提议，需要抱着手机对面男生的照片才能睡着的江绒心虚地拒绝了：“我不困，就是怕纪tongx……阿纪太晚睡会困，既然这样，我们继续讲题吧。”
纪潮星轻轻“嗯”一声：“我去上个厕所，很快回来，等回来我们再继续。”
“好。”
很快，纪潮星消失不见，手机里的画面只剩下一张书桌和书桌上摊开的练习册。
趁他不在，对纪潮星的一切都很好奇的江绒望向画面，想要从手机里看出纪潮星房间的摆设。
没有纪潮星挡住镜头，纪潮星身后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画面里似乎是一间专门用来做书桌的房间，并不像江绒装满小秘密的书桌一样放在床边，纪潮星身后摆着满满一架子的书，还有几件古玩摆件，从摄像头的角度看去，不像一个高中生的书房，倒像是年纪稍大人的摆设。
书架上的书有些是江绒认识的，重生前的纪潮星书房里也有那些书，更多的书他没在纪潮星书房见过。
或许这并不是只属于纪潮星一个人的书房也不一定。
江绒还没来得及发散思维，纪潮星便重新回到了手机画面之中，他朝画面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江绒一笑，问他：“小绒刚刚在看什么？”
江绒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我在看你身后的书架，阿纪，你还和谁一起住吗？”
虽然认识重生前的纪潮星，可自己当时还在生病，清醒的时候并不多，也就没有特别了解纪潮星，现在回到过去，江绒对纪潮星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
纪潮星对他的问题有些惊讶：“我一个人住。”
“哦……”江绒在惊讶的同时又有一些窃喜，纪潮星的一些基本经历他还是知道的，纪潮星母亲早逝，他的父亲……和纪潮星并不和睦。
想到这里，江绒莫名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和阿纪一样是一个人住。”江绒诉说着，完全没想到为什么纪潮星来他家时并没有问起他的家人，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一个人住。
听到江绒的话，纪潮星勉力藏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好巧。”
江绒点点头：“我也觉得，没想到阿纪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和我一样一个人住。”
江绒过于坦率的话让纪潮星实在忍不住笑意，他轻轻笑了一声，将话题转移到面前的作业来：“现在天也不早了，我们继续写作业吧，如果结束得快，我们还可以聊一下。”
江绒点点头，漆黑漂亮的眼眸中藏着星星点点的光：“好。”
纪潮星翻开化学作业，询问：“57页第三题，这里的化合价变化……”
江绒看了眼试题：“这道题……”
简单的闲聊花费了一些时间，等江绒辅导完纪潮星的化学作业，时针已经指向12点，纪潮星伸了个懒腰，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快到12点了，小绒是不是困了？”
江绒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勉强硬撑：“我还好。”
不知为何，以往哪怕有纪潮星的照片，这个点也精神奕奕睡不着的江绒，竟然有些困了。
纪潮星并不清楚江绒以往的作息，还以为这时候江绒早就睡了，想到明天还要上课，他催促道：“任务已经完成，小绒也困了吧，该去睡觉了。”
纪潮星没发现，自己的话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些宠溺的味道。
早就对纪潮星这样的语气习以为常，江绒对着手机里的纪潮星乖巧点头，话语似乎也因为困意而变得软乎乎的，像是在撒娇一般。
“好，阿纪也早点睡哦。”
软绵绵的尾音像一根羽毛一般，将纪潮星的心弄得有些痒，他没表现出来，只是声音变得温柔许多。
“晚安。”
江绒揉揉眼睛，还有些不舍得对面的纪潮星，直到手机那边主动关掉了视频，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简单收拾一下书桌，再将床上书桌叠好放到一边，江绒再也抑制不住困意，沉入了深深的梦境之中。
江绒并不知道，在不远的另一边，纪潮星看着黑屏的手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
生活就这么有规律地进行下去，一晃眼，便来到了周五。
在江绒的辅导下，纪潮星做作业速度逐渐加快，不再像之前一般需要两人熬到12点才堪堪写完，做作业的正确率也大有提升，一直关注着两人情况的莫意还特意夸了夸纪潮星，纪潮星对此表现冷淡。
这个周五由于有国家级考试需要他们城高作为考场，并不像之前一样需要上晚自习，而是下午上完课便放假，过一个愉快的双休日。
连续五天的学习生活早已让学生们身心俱疲，很多学生更是由于周六还报了辅导班补习，一听到不用上晚自习，整个教室都欢呼起来。
江绒却并不像其他同学那么开心，对于上不上课差别没那么大的他来说，不上课就意味着两人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面了。
正有些闷闷不乐，身边的纪潮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晚上不上晚自习，我可以去小绒家写作业吗？”
“当然可以！”江绒变得雀跃起来，他看着说完这句话便趴在桌上睡觉的纪潮星，漆黑的眼眸不禁弯了弯。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午放学，曹羁的爸爸依旧在门口等他，两人一起前往江绒的家。
半路上，江绒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手机，在看到快递发的信息后，开始回忆自己在网上买了什么东西。
两秒后，江绒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僵住了。
自己用纪潮星照片私人订制的等身抱枕，到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