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黑暗之下（1 / 2）

“客人，拿好，一共是一百五十元整，中药里面有补气血的鹿茸，西药里的止痛药是进口的，所以价格会这么贵，绝不是小店故意高价。”

我口袋里总共就十五块钱，连零头都比不上。这一刻我又是尴尬又是难堪，蒋文轩还在身边，如果他不在我还可以在那要之前问下价格，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了。

“嗯？客人？”因为久久没有收到客人的反映，学徒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只能讨好的看着蒋文轩，咬着唇，难堪的几乎想哭出来了。

蒋文轩发出意味不明的短促笑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出钱付款。

终于从窒息的药店里出来，然而我手头上却是中药一袋子西药止痛药一袋，拎着两个袋子我茫然的跟着蒋文轩的身后。鼻腔酸涩，眼里还有些忍不住溢出的泪水。这样的难堪并不是第一次了，然而每一次都无法做到坦然释怀。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我并未打听清楚这边的药钱就贸贸然的出来拿药。我到底是拥有怎样的勇气才能揣着十五块钱出来买药的呢。如果不是蒋文轩在身后，我的钱大约只够付一个看诊费。我能想象到时候学徒们的眼神，穿得一副豪门少爷的小模样，兜里干净的都快比的上大堂的地砖了。

刚才心里还想着要远离蒋文轩，结果还要花对方的钱。钱啊，总是让人低头，我都不好意思再防备着他，搞得我自己都有些尴尬了，总不能又从他那边拿钱又装作清高的样子。

我又不是小朋友了，哪里能毫无顾忌的接受别人的示好。尤其是这种时候背后的含义，让我想想都带着毛骨悚然的怕意。可是现在的我，又无法拒绝他这种示好，我没有这个权利或者说资本来拒绝。

他和我之间，更像是猫和老鼠，只要猫想要，哪有老鼠说暂停的。

“玉堂，要看电影吗？”

“嗯？”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万万没有想到蒋文轩突然会出声要看电影。等我抬头一看才发现，我闷声跟在蒋文轩身后，走到了一家电影院门口。偌大的彩灯在白日也十分的明显。在拱形的彩灯之下，标着朝阳电影院。

我在往下看，只看到一个淡淡的娇嫩的连衣裙的裙摆，以及少女纤细的小腿，白色的高跟鞋。

春和今天也是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看来女孩子都喜欢白色的高跟鞋呢，蒋姐姐的鞋子也大多都是白色的。只有……只有今日才见过的阿茶，穿着鲜红的，过于妖艳的红色高跟鞋。

“这个……蒋哥要不要叫一下阿茶小姐，让女生久等总是不好的。”我知道说这样的话，他会不高兴，可是我还是得提醒他，更多提醒我自己，不要太靠近，弱势的一方更容易被伤害。

蒋文轩看着我，带着笑意的，微勾的眼角，慢慢的下塌，他眼神带着审视的冷酷的意味，看着我，仿佛在嘲笑我，又仿佛在审视我的不自量力，让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内心一片忐忑，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后退。

他抓住我的手，垂下眼眸，带着森然的笑意，问我：“玉堂，看电影去。”

本能的抗拒着，可是他的力气根本不允许我拒绝，悍然拖着我往电影院走。从门口穿着西装的售票员手里买了票之后，蒋文轩拖着我往里面走。成年人的力气有这么大吗？我完全无法抗拒的被单向的拉扯进去了。

从门口到里面，是黑洞般的走廊，只有墙壁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亮着，勉强让人看清楚路线而已。我还在晕头转向中，蒋文轩已经带着我穿过了走廊，来到了所在的大厅，这个时候电影刚好上映，前奏响起。

蒋文轩在幕布旁边停驻，只是一瞬间，他抓着我的胳膊快速往后排坐。若不是方式不对，我还想真想好好看下大厅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来到电影院，和我们家乡的不一样，家乡的就露天排放着一排排凳子，两个人一把。

而这里的，是一个个真皮沙发，也有双人座的。

蒋文轩抓着我走到最后排的座位，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座位，视线极好。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隐约觉得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蒋文轩将我带到后面的双人沙发，他这个时候松开我的手，反而将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迫使我坐下。接着身边一沉，明显的感到自己这里微微的被带动着被迫上浮了一下。

然后，蒋文轩将手臂搁在我的肩膀。我用力的挣扎了下，然而他的力气比我更大，而且只要我挣扎，他抓着我肩头的手就更用力，到最后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一般。

他倾过身来，贴在我耳边，又凶又狠，带着汹涌而来的烟草味道：“玉堂，不要惹我生气。”

他的声音嘶哑，充斥着欲望，我呐呐不敢言，更加不敢动，生怕做了什么刺激他的事情。心里有懊恼，我今天为何要出来买药呢，不出来多好。或者说，自己早早的找个借口离开就好，那时候为何要说自己来买药呢。现在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