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忍一忍(1 / 2)
于姎姎感到疼痛的几块地方被磨破了皮,不算很严重,但现下很疼。
右手掌那块受损的皮肤立马渗出血珠。
她看了看被擦出毛须的校服裤,真没用,什么破质量的裤子,九中的校服也就这样儿。
没再管这些,于姎姎拍拍裤子站起身,跛歪着右腿缓缓走远。
她并不知道,身后一直有道目光,远远追随着她。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于姎姎怀着羞恼气闷的情绪去往教导处,她到达教导处时,办公室外墙上已经靠着另一当事人——周瑜霖。
他身子斜歪慵懒地靠着墙,校服外套拉链敞开到了腹中部位置,不明白他这样还有什么拉拉链的必要。
一副玩世不恭噙着淡笑的模样,于姎姎还真将他与“品学兼优”这四个字挂不上勾。
他满脑袋头毛凌乱松散,像刚被从被窝里被捞出来似的,就差没插上几根野草给鸟儿建窝了。
周瑜霖斜眼,目光疏浅地看了看于姎姎膝盖处,蓝色校服裤已经被磨起了一点毛须,伤得怎样是看不出,走路跛得倒是有点明显。
眼神略过她的手掌,很明显能看到不小一块红褐色的擦伤,流出的血液凝固了,但还在渗出夹杂血色的脓液。
看来并没有经过处理。
呵,也是倔脾气。
于姎姎微皱眉看向他,倒是没表现出太多情绪,她直接敲响教导处的门,但连敲十来下都没得到应答。
周瑜霖在旁边从头到脚轻瞟打量着她,从高束的马尾,到散落在后脖子上的碎发,再到透过衣领露出的一小片白嫩的肌肤。
一直到她脚上穿着的干净的白色帆布鞋,他居然觉得这老土无看点的校服,在她身上还挺像样儿。
青春靓丽,是能一眼引人注目的美人儿。
“主任不在,我们先在这儿等会儿。”周瑜霖不甚在意地开口,眼神瞥向于姎姎。
他接着又说:“你打算怎么证明那幅画是你的?你这右手现在还能画吗?”他的语气很像是关心,说出的话却带刺,神色不明。
于姎姎扭头与他对视,“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我为什么需要证明。”她眼尾上挑的美眸中满是冷意和坚定。
“倒是你,明知道不是自己的画还上去领奖,你都不感到羞愧的吗?”于姎姎腹诽咬牙。
对面的男生露出了讥讽的表情,仿佛她说了个笑话,“哈哈哈,我为什么要羞愧,又不是我偷了谁的画,是我的画被人偷了,明白吗?副校长既然叫我去领奖,那我这种好学生当然就得听老师的话上去咯。”
于姎姎嗤笑一声背过头,不再说话。
周瑜霖却一直盯着她,看得仔细。
她很有意思。
没等多久,教导主任出现,开了门叫两人进去又关上了门。
可真像审问室,阴天的傍晚天色昏暗,主任关着门还不开灯。
教导主任问,两人就各自回答,一阵询问后根本没有结果。周瑜霖表情模样亦正亦邪,但确实不像会偷梁换柱、顶了别人奖项的小人。
于姎姎心中气恼,但声音和表情一直都冷淡平静得很。
教导主任看着两人,他做不出判断,但心里的一杆天平本就是倾斜的,他偏向周瑜霖。
家世好,成绩好,没有理由不信他。
“主任,这样根本得不出结果,我还等着吃饭呢。她说画是她的,那就是她的好了,我也无所谓,我的画在校外被偷了是事实,反正是那幅画得了奖,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没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周瑜霖带着不耐的语气,在教导主任面前他也不见得有多少尊敬。
教导主任看看他,又回问于姎姎。
“那副画是我亲手画的,我肯定!”于姎姎紧握手掌,声音沉闷,眼中皆是坚定。
周瑜霖也不知怎么就注意到,她的指甲掐在了手掌擦伤处。
谁都不像说假话的呀,教导主任稍有些为难。
花费了半小时,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教导主任让两人先行离开。
刚出教导处的门,周瑜霖便伸手抓了一把于姎姎的马尾,那尾巴在他眼前俏皮晃悠,他注意很久了。
被抓马尾的于姎姎只瞪了他一眼,就转头离开。
怎么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呢,没有其他表情了吗?
周瑜霖笑了笑,像是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看着于姎姎走远,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照着那人影远去的方向,缓缓走去。
其实,如果让懂画作的老师来协助询问,事情还是能有结果的,可是没有,没有那样的老师参与进来,也没有结果。
当天的晚自习第一节课,学校三个年级都在自习,突然响起“咚咚咚~”的广播提示音,打破了整个校园的寂静。
广播里随后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关于下午颁奖典礼上,《夏园》这一作品引来的争议,学校对两位同学进行了询问。高二七班的周瑜霖同学认为,作品获得的一等奖是因作品本身获得,他不在意奖项,而高一六班于姎姎同学则认定了,《夏园》这一画作是出自她之手,但学校经过认真的询问和调查后,并不能判定作品究竟属于哪位同学。因此,由《夏园》这一作品获得的一等奖,奖项作废,特此通知。”
这番话着实很微妙,作废奖项,又没有确定结果。这让多数人觉得,于姎姎赖定了获奖的画是她的,但没法证明;又让人认为周瑜霖很大度,心胸宽广,作品担得起一等奖称号就行,他可以不拿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