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判官(2 / 2)
“嗯,明察秋毫。”段匀点点头。“谢、谢殿下。”
“那你怎么没发现,他是我的人呢?”
除段匀外的两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段匀走上前来,拿脚踢了踢邢判官的鬓角:“我再问一遍,证据呢?”
邢判官架子再也端不住,趴在地上哭道:“是、是我赌钱输了,心中有气,正巧拿、拿他撒气……殿下,求您,放、放老臣一条生路吧。”
“哼,好一个正大光明!”
段娖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一瘸一拐的景肆,忙跑去搀扶。景肆见母亲神情紧张,刚要开口解释,段娖却道:“晚山同我讲过了,这次是委屈你了。药材没了也没什么,好生休养才是。”听到景晚山的名字,景肆微微皱了眉头,但也没再说什么。
回到屋里,见到准备给他上药的景象行,景肆想起被父亲上药支配的恐惧,连连后退:“不用了不用了,伤口都上好了。”夫妻俩这才发现景肆换了身行头,虽仍是素色,但的确置地非凡。两人相视,心下了然。
入夜,景肆把吴老板的白药瓶搁置起来,今天虽是混乱,却也不算一无所获。
既有寻常人愿意待自己亲和,又有段匀对自己百般护持,他忽然觉得,季人融入凡人生活,也许只是时间问题呢?
临睡前,段娖来敲了景肆的门,景肆披衣起身。“我与你父亲皆知你与段氏二皇子相交甚欢,你不必担忧。”段娖拍了拍景肆的肩,
“我与这位侄儿虽无来往,但他不肯入宫门,想来必也眼见卓识。阿肆,你也大了,要学会处事辨人。”
段娖垂下眼来,顿了顿又道:“你阿爹阿娘,你阿姊和族人,是你的依靠,而不是你的累赘。你要始终记住这一点了。”
“阿娘……”景肆忽见母亲两鬓发色较发尾更白,不由心生酸涩。
“早些休息吧。”
“……”
“哦,还有这个,下次进城千万记得带它。”段娖将一副新赶制的手套放在桌上,推门出去了。
那副手套有些丑,针脚极为粗糙,疏密不调,线头卓目,怎么看都不像母亲寻常的手艺。想来也是,几个时辰赶制出一副全新手套,怎么也精致不到哪里去。
“怎么……”
怎么景晚山没有同父母讲是她忘记戴手套?没有讲她的手套是自己给她的?没有讲自己是因为她而被打?没有讲她眼见自己被打还事不关己?
怎么有这样的阿姊?
我从不肯真心出手打阿姊
我从不是打心底讽刺阿姊
我曾担心阿姊拉弓时受伤而亲手打了只扳指
我曾细心照料后坡的山茶花就为了哄阿姊开心
我不是连铜钱都夺不回来
只是觉得女子不能没有簪坠
可是我的阿姊,
你何时尽连过失都不肯承认了?
你何时看着我遭他人毒打辱骂还能漠不关心?
你何时般讨厌我了?
湘东城地牢里鲜血淋漓,段二殿下为了一个季人杀了当地判官。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穿到了阮京的皇宫。黎王大惊,下召将二皇子连夜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