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翌日早朝,司马昌并未上殿议事,在东宫来回踱步,焦灼不已,命人将心腹宣进去,问道:“韩大人入宫了?”
“是,正在朝议,一时半刻怕是来不了。”心腹应了一声,疑惑问道,“韩大人已答应一力承担,殿下为何忧虑至此?”
“昨夜风雨交加,孤睡得甚不安稳,想来想去,倒是疏忽了一桩大事。”司马昌眉头紧蹙,心中忐忑不已,“王述之此人极为狡诈,既然敢在朝堂上公然反驳,想必他已是成足在胸。如此说来,那些贺礼就不该动手脚,万一又让他抓住把柄……”
心腹一听,大惊失色:“贺礼已经运送入城了,此时再换回去怕是来不及。”
“这正是我忧心之处啊!”司马昌越想越惶然,急忙吩咐身边内侍,“替孤更衣,孤要去母后那里,快些!”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有人来报:“殿下,大事不好!”
司马昌面色一变,忙定了定神,抬手道:“说,什么事?”
“藏在历阳的贺礼与守卫半夜遭袭,此时已全部被围困住!”
司马昌双手一紧:“什么人?”
“丞相府。”
司马昌怔立当场。
此时,大殿内尚在朝议,王述之禀道:“近几年入豫州的流民皆已得到妥善安置,梁大人实遭冤枉,至于太子殿下所言的流民遍野,臣已着人查清,此事虽属实,却是近两月才有的,且恰恰就在贺礼消失前后。”
司马甫神色不悦:“此案已交由吏部查办,丞相虽参录尚书事,却也不必事事躬亲。”
王述之手握笏板深深一揖,正色道:“臣正有此意,不过眼下得了新的消息,若不及时禀报,怕是会耽搁吏部的查办。”
司马甫心中郁郁,却也只好忍着,挥了挥手:“说罢。”
“太子运送回京的贺礼是假的。”
“什么?!”司马甫面色大变。
满朝哗然。
王述之眼底笑意一闪而逝,扬声道:“真正的贺礼被藏在历阳县,臣已下令去抓人,一日便可返回建康,届时人证物证将会全部交给吏部。而以次充好的假贺礼此刻应已入了宫门,想必是因为陛下寿筵已过,太子才有恃无恐,做下如此大胆之事。”
司马甫面色沉沉。
底下很快就有朝臣接连出列,纷纷出言指责司马昌。
“贺礼表的是臣子的忠心,是臣子敬献给陛下的,太子将贺礼暗中调换,枉费了臣子的一番心意,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实乃不忠不孝之举。”
“太子身为陛下钦定的储君,当在宫中修身养性、学文习武才是,如今却偷梁换柱、欺上瞒下,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还望陛下明察!”
大殿内前所未有的热闹,大臣们越说越慷慨激昂,将太子一党的辩驳声全部淹没。
司马甫震怒不已,拂袖起身:“传太子进殿!”
韩经义面色大变,急忙跪伏在地,声泪俱下道:“陛下,此事与太子无关,是臣的错!臣治下不严,致使底下有人生了贪念之心,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恳请陛下治臣之罪!”
司马甫面色稍缓,冷冷看着他:“那豫州流民又怎么说?”
“臣办案不力,在豫州未曾仔细甄别,误将新入流民当成前些年的,这才误以为梁大人治州不善,是臣之疏忽。”
“如此说来,太子并不知情?”
“太子年少,性情醇厚,对臣信任有加,并不知臣犯下的错误。”
司马甫凝结心头的郁气这才稍稍散了些,即刻下令检查入京的贺礼,同时查证历阳的人证物证,很快便水落石出。最终,豫州牧梁大人的职位是保住了,可太子却安然无恙,皇帝对他仅仅是问责几句,将所有罪过都加到韩经义的头上,而韩经义下面又找到人顶罪,他自己只是以办案不力、无才无德、不适合辅佐太子为罪名,被降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