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还我心脏06(1 / 2)
津戈撩好看的眉眼好像微微扬了扬,就像是黎明前散去了笼罩在天空上的晚霞。
“算是吧。”
他说。
这也在茹愿的意料之中,她想起自己稚嫩的芳心初动的时候,不好意思直接去问津戈撩要不要做自己的男朋友。
那个时候茹愿只有十五岁,跟已经成年的津戈撩比就像是一个小屁孩。
所?以茹愿想了三天三夜,想出来一个妙招。
她描述出了一?个各方面长相、年龄和性格都和自己一?般无二的“朋友”看上了津戈撩,随后大张旗鼓的以给津戈撩介绍女朋友的名义去询问他有没有兴趣谈恋爱。
但是当时得到的回?应非常冷漠。
对小屁孩没兴趣,完全不喜欢,真的很无聊。
受到挫败之后的茹愿再也不提这个事,就一天天的等了三年希望在成年的那一天以大人的身份,用最拽的态度告诉津戈撩。
我喜欢你!
跟我处对象!
现在!立刻!马上!
面前的小孩忽然垂耷了脑袋,看起来有点兴致稍缺的样子。
因?为搜证而不小心让头发变得乱糟糟,很想让人伸手拂一?把帮她理整洁。
四周的时间似乎都被人用魔法冻住,光影被瞬间放大只有彼此在的位置清晰无比。
茹愿笑着伸手将他推开,声音轻扬:“我去搜会诊室啦,公聊见!”
女孩转身离开的背影在视野中之间变得模糊,幽长的走廊里?面最后犹自剩下他。
二人在走廊里?面交相而错,就像是两座平行的星球在宇宙里?面划过?一?道破空的痕迹,随后各自赶往各自的区域。
这个世界很大,浪迹天涯的游客终究需要一?个家。
会诊室里有一?个人。
茹愿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冯晨晨坐在里面,翻看着一?些过?往的病患记录。
这个女孩身形有些单薄,身上套着麻袋一?样的病号服,看起来有一?点赢弱。
冯晨晨没有回?头,一?边翻看着手里?面的记录簿一边说道:“嗨,乳糖。”
“你怎么知道是我?”茹愿有些好奇。
“刚才听到你在门口说话的声音了。”冯晨晨随口答道。
茹愿回首看了一?眼门和走廊的距离,还挺远的。
这个女玩家的听力不错嘛。
弹幕里?面很快有人认出了这位患有狂躁症的女病人。
——“我见过?这个小姐姐玩游戏,是一个高玩喔!”
——“之前她拿到过一?次凶手本,还是0票逃脱的。”
——“这局是三男三女,阴阳均衡有的看了。”
——“这个叫冯晨晨的女玩家好像在现实世界里?是做销售的。”
——“一?般做销售的人,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厉害的很呦。”
冯晨晨的旁边摆放着一?摞厚厚的纸张,每一张都被翻看过?了。
“我们做销售的人,每天要阅读各种客人的资料。根据客人的经济水平、需求和痛点来为客人制定一?系列的套钱计划。像这些东西,我每天要看5000页以上。”
茹愿走过?去,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堆积在一起,很是让人眼晕。
“你都看到什么了?”
冯晨晨的手拍在厚摞的文件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看完之后就总结出了一?句话。自2990年起,善心精神病院没有治愈过?一?个病人。”
治愈率为0。
这也应证了茹愿的猜测。
在10年前的那场大火里,可能发生了一?些让善心精神病院翻天覆地的事情。
冯晨晨在会诊室搜着,茹愿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节省自己的行动点,便起身出门朝着外面的卫生间走去。
茹愿除了津戈撩是10年前命丧火海的老?奶奶孙子这个秘密之外,暂时还没有发现别人的秘密。
但是刚才在会诊室里和冯晨晨交流的那简短几句话之后,茹愿从冯晨晨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轻微的胡椒味,似乎是在刻意地想要让茹愿知道善心精神病院的一?些负面讯息。
再加上在102室看到的一?些冯晨晨在墙上和床板上留下来的讯息,能感觉到冯晨晨应该是知道了一?些善心精神病院的内幕。
那些被洒在床底下的白色粉末,难道是……
“牙姐!牙姐!牙姐!”
小马的声音在走廊里?传来,有些亢奋。
茹愿站在卫生间门口,还没刚走进去就被小马拽了出来。
小马兴奋的捧着一?个空玻璃罐对茹愿说:“我在二楼走廊的地毯里?面找到了一?个这个!”
茹愿低头一瞧,瞧见罐子上面写着一?行字。
【易燃液体‘w’。】
这应该就是院长室着火的原因?了。
有人刻意纵火。
玻璃罐是拧开用的,里?面还剩一点蓝色的液体。
茹愿的目光巡视了小马浑身上下:“你身上有没有液体残留?老?实交代!火是不是你放的!”
小马头摇如拨浪鼓:“不!不是我!”
嗯,气息正常。
没有说谎。
茹愿10点到地方的时候,院长室里?面还好好的,这个火是在她走之后放的。
玻璃罐的边缘有液体渗出来,茹愿问小马:“这个液体是什么味道的。”
小马凑过?来把鼻子放到上面闻了一?下:“有点像机油味。”
茹愿了然,把玻璃瓶还给他。
小马愣了愣,反应过?来:“牙姐,你是不是闻不到味道啊?”
茹愿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小的时候见过?太多或同情、或鄙夷、或讥讽的目光。
人啊,似乎天生就喜欢敌对与众不同的人。
太高的、太矮的、太胖的、太瘦的、太美的、太丑的。
只要稍稍不凡于常人,多少都会被议论和指桑。
而茹愿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和常人不同的那一个。
同学有人喷了香水,在别人称赞不已的时候只有茹愿闻不到,于是她就成了异类。
小马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不对,他追在茹愿的屁股后面道歉。
把茹愿吵吵烦了,茹愿身手拐着小马的脑袋,微微一?用力让他不得不弯着腰跟自己说话。
“我问你,你真的没有见过?死者吗?”
“没、没有。”
“你在说谎。”
“真没有……”
“冯晨晨和小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
“你有一?件事没有说。”
茹愿的眼神盯地小马心发慌,小马低着头回避茹愿的目光:“什?么事啊?”
“冯晨晨偷偷倒药的事。”
“……”
小马的情绪又发生了变化,目光慌慌张张地动了动之后,看着茹愿仿佛在看着一?个随时能拆穿自己的测谎仪,在她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
他知道。
小马瑟瑟发抖:“牙姐,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吓人。”
“还有更吓人的,如果你不老?实说,我只能怀疑这次你拿到真凶本了。”茹愿往前逼了一?句。
小马目光闪烁,脑袋也跟着像是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瑟瑟往下滑动。
茹愿心一?沉,不会吧。
难道这次真的是他?
2000积分啊。
小马没了。
茹愿可惜地想。
卫生间里没有人来过。
一?推开门,里?面都是漂浮的灰。
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排扫把和拖把,几?只红色的掏水桶里?面扔着脏兮兮的抹布。
瓷砖地板的缝隙里?面还有很多淤泥堆积在里面的污垢。
右侧是三个蹲坑,每一个蹲坑都有一?个隔板。
“医院的卫生间是男女通用的。”小马解释道。
茹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一个一个的打开隔间的门,看到里面还泛着黄渍的马桶。
小马进去之后,闻到一股尿骚味,非常嫌弃的捂着鼻子:“哎呀,好臭。”
茹愿虽然闻不到气味,但是看这个清洁程度也能操到:“至少一?个月没打扫过了。”
旁边的拖把上面也长出了一?些白色霉斑,拿起来的时候拖把布条都硬的能敲瓷砖。
“这个齐航不像是能干活的人。”茹愿随口说道,在每一?个卫生间里面搜索着。
如果扬帆是杨友善的表弟,那么齐航就相当于是杨友善的表弟妹。
三个人怎么着也是沾亲带故的人,却一个沦落到当保安、一?个是清洁工。
搜证的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茹愿踩着第二轮公聊前的最后小尾巴,在卫生间里搜索到最后一个隔间的时候,发现了异样。
马桶盖的缝隙明显比其他两个都要宽很多,茹愿让小马站在另一头二人一起把马桶盖掀了起来。
蓄水池里?面飘着一?个15厘米长的细圆柱型塑料针筒,上面还有一?个柠檬黄色的小盖子,拧开之后里面空荡荡的。
“这是啥啊?”小马迷惑。
茹愿晃了晃空荡荡的针筒:“这里?面应该放着一?根针,但是针不见了。”
“针呢?”
茹愿瞥他一?眼:“问买针的人去。”
“我知道,我找到条子了。”
“???”茹愿。
小马摘下自己的身份卡,点开相片储存的位置放给茹愿看:“我在一楼走廊里?搜到一个被揉成一?团的收据单。”
茹愿大喜:“可以啊小马,细致入微搜证有进步啊!”
得到夸奖的小马嘿嘿一笑,害羞颔首。
照片里?面的收据单上条例写?的也非常清楚。
【3000年,3月20日收购10cm针灸银制针一?根,送针筒。】
但是现在针筒还在,但是10cm长的针不见了。
这也证明一定是有人使用了这根针。
针……
难道……
小马正想跟茹愿再探讨一?下针筒和针灸,却一抬头的功夫看到茹愿像一团风似的飞了出去。
“牙姐!你干嘛去!”
还能干嘛?
当然是再查一遍尸体。
但是……茹愿被拦在了二楼走廊。
外面的天色瞬息万变,忽然像是被人拉下了电闸黑的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光线。
小马刚跑出来,又想跑回?去哆哆嗦嗦的趴在墙边:“牙姐,你回?来,我怕!”
茹愿站在走廊中间,一?团黢黑的影子在天花板上用不正常的速度爬动着,发出吱吱咕咕的异样声响。
就像是有人拿着钻头在骨头里面打磨,让人的耳膜发痒。
四周的一?片寂静如烟,没有人任何人敢乱动,更没有人敢迈出一步。
所?有人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能静静地等待,听着走廊里?面传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小马的声线带了些哭腔:“牙姐,我怕……”
“闭嘴。”茹愿低声骂了一?句,屏息静气听着声音的来源。
嘻嘻索索。
有什?么东西在墙上爬行着,距离茹愿越来越近了。
茹愿忽然想起来。
在104房间里,那些汉语拼音是写在天花板上的!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怎么能在这么高的地方留下字迹呢?、
“嘁嘁嘁嘁——”异声逐渐放大。
离茹愿越来越近!
“哄!”一?个巨大的黑色异物从天花板上朝着茹愿的位置猛扑过?来。
茹愿耳尖微动,听到了声音后立刻往前一?扑原地翻滚,躲过了从天而降的重重一?击。
身份卡不小心掉到了旁边,茹愿看到屏幕上面闪烁着一?行字。
【突现事件NPC,击杀才可进入圆桌厅。】
【倒数计时:14:59、14:58、14:57……】
【在此时间内被NPC击杀,会被该NPC任意夺舍该玩家身份卡。】
【成功击杀NPC,将会额外获得2行动点。】
只有15分钟的时间!
这是所有玩家的公众任务。
2行动点,就相当于200积分。
但是没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这2行动点。
但是茹愿很心动。
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非人非兽的怪物。
它?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每一寸原本属于人类肌肤的地方都被火烧成了黑炭。
烧焦的皮脂和骨头连接在一起,它?的脑袋光秃秃的连着仅剩的几?根毛,眼球挂在眼眶里摇摇欲坠。脸皮已经完全没有了,漏出阴森森的白色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