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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不是占薇第一次对叶雪城撒谎,她确实有事,却不是因为朋友的生日。
下午三点,占薇回到寝室收拾了东西,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准备出门。到了寝室楼下,看见头顶太阳一片正好,金黄色的光线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她挪了挪,站在了一旁的树荫底下。
没过多久,一辆大众帕萨特向她驶来,车身是黑色的,看上去有些旧。直到慢慢停在她身前,司机才缓缓探出头来。
聂熙扬着脸,笑得恣意,问她,“走不走。”
“什么时候换的车?”
“上个月,买的二手。”聂熙转动方向盘,一边查看路况,“之前那辆太破了。”
占薇上车后,往车里巡视了一圈,后座上摆着那把常年跟着聂熙的电吉他。
“什么时候换的车?”
“上个月,买的二手。”聂熙转着方向盘,一边看着路况,“之前那辆太破了。”
占薇没接话,默默在心里嘀咕着,其实这辆也没比之前的好多少。
不过,车里面倒是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什么装饰都没有,简简单单的。
“他们都到了吗?”
“已经排练上了,就等我们俩。”
车开了十来分钟,绕到了离学校五个街区的西柳巷,停在了一家名为SuperNova的酒吧前。
SuperNova的位置并不算热闹。到的时候是傍晚,周围的低层建筑看起来有些年份了,夕阳从街道的尽头照过来,粉红色的光落在酒吧白色斑驳的墙上,漫着岁月的沧桑感。门面是装饰过的,透着一股后现代重金属味,牌子上夸张的字体描绘着酒吧的名字。
SuperNova,超新星。
是一颗恒星在消亡之前最后的爆发。它所散发的光芒,几乎可以照亮整个银河系。
进了屋,一楼的空间并不大,角落里有个吧台,后面的酒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酒。大概是因为还没到营业时间,只有一盏黄色的壁灯孤零零地亮着,周围稀稀落落散布着餐桌。
屋子的尽头有一条通向地下的长楼梯,下面隐约地透出了一些光亮。占薇跟着聂熙,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错落有致的回声。
拐了个弯,面前是间宽敞的屋子,头顶的白炽灯悉数打开,将整个空间照得通透明亮。屋里有一个不大的舞台,正中间竖着立式麦克风和键盘,角落放着配备齐全的架子鼓。
昏暗的光线里坐了个男人,那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朝更里头吼了一嗓子,“聂熙和占薇来了——”
过了几秒,大概是见里面毫无动静,他放下贝斯,径直将一旁的小门踢开进去了。
很快,屋子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两丫头来这么晚,不想干了?!”
“……”
“打鼓的呢?”
“林俊宴说他晚半个小时。”
中气十足的男声骂骂咧咧的,“现在的年轻人没一个靠谱的!”
占薇和聂熙四目相对,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没过多久,舞台旁边的小门里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豺哥。
豺哥比占薇年长七岁,穿着白色的T恤衫,两边手臂上都有夸张的纹身,头发略长,一股脑扎在后面。他一边走着,伸手打了个哈欠,似乎有点起床气。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排练!”
等刚才拿着贝斯的阿勤出来,一行人拿着谱子排练起来。其实是一支不能再简单的酒吧乐队,乐器算不上高档,场地算不上开阔,可因为所有人对音乐的热爱,一直坚持了下来。
占薇是大二那年知道乐队的。
那时她刚跟叶雪城订婚不足半年。有天家人在一起聚餐时,母亲突然无意中说,“这青梅竹马的感情呀最难得,雪城这么聪明有本事,以后我们占薇有福气了。”
占薇坐在一旁,害羞地红着脸。
韩汐又朝对面的占菲道,“菲菲年纪也不小了,要赶紧找一个,女人事业再好,最后也是要嫁人的。”
话原本没有恶意,却触动了占菲敏感的神经,一时脸上表情微妙。饭后,两姐妹坐在沙发上消食,占菲突然对占薇开口道:“对了,有件事还是得告诉你,不然你以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占薇不解地看着她。
“那时候,我和叶雪城不是一起在波士顿上学吗?”
所以呢?
“就在我回国前不久,”面前的人顿了顿,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向我求过婚。”
猝不及防的信息,让占薇彻底懵了。
占菲一脸趾高气扬,“不过我拒绝了。”
慢慢地,有烈性的情绪漫了上来,腐蚀着心脏,胸口闷闷地疼。
第二天回到学校,寝室里空荡荡的,室友们都出去了,占薇终于没忍住,趴在书桌上大哭了一场。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撕心裂肺过了,小时候被其他小孩欺负的时候她没有哭,知道叶雪城不喜欢自己时没有哭,就连他跑去姐姐在的城市留学,她也没有哭。她其实很少流泪的,可这一刻,眼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的光线变得暗了些,眼泪有了倦怠的趋势。占薇有点渴,于是起身去倒水喝。一转头,便看见了正打量着自己的聂熙。聂熙唇角一勾,“来说说,什么事让我们的薇薇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