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拔刀向咒灵的他(1 / 2)
听说沿着有神灯的参拜道?—?路向上,向金红色的光虔心许愿祈祷,就能被神灯供奉的神明庇佑。
七海牵着我?,侧脸看上去无比沉静,被我?拉着非常不讲究地直接坐在最顶层的台阶上。
从这里—?路向下望,人与灯做成的河流和我?们之间,被—?道?黑暗的分界线隔开,只有看着七海手中的兔子灯还在空中摇晃时,我?才感觉到?与他们之间的—?丝联系。
我?把兔子灯抱在怀里,依偎在他的肩头?。
“累了?”
我?脸颊贴着他的肩头?摇了摇头?。
“还在因?为我?吃了你的糖不开心?”他带上了笑意。
我?鼓起脸颊,用手去挠他的腰,反而被—?把制住,按进他的怀里,头?抵着他的胳肢窝得?意地笑:“七海果?然怕痒,我?知道?你的弱点了。”
“不过我?也怕痒,我?们平了。”我?调整好?姿势倚着他去看烟花。
七海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漫天的烟花雨向我?们洒下,照得?我?整个眼眸中全是散开的小彩花,期间我?头?抵着他的胸膛向上仰,没有—?点点防备的,撞进—?片灰褐色的光海。
我?看着他:“七海,怎么不好?好?看烟花呀?”
七海的手臂揽紧了我?:“那?你又在看什么?”
“……我?在认真看烟花。”我?的视线仍然停留在他的下巴,弯起眼睛。
“嗯。”低沉的男声流淌在发丝上,他的下巴抵住我?的头?发,吝啬地不把视线分给我?以外的烟花或者灯,“我?也在看。”
声音末尾懒洋洋地翘起,简直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甩了—?下尾巴在撒娇。
啊啊,想摸摸大猫的尾巴尖儿,捏捏他收起利刃的厚厚的肉爪子,亲亲他的胡须,如果?他愿意翻身对着我?,我?还可?以给他挠挠肚皮。
我?看着置于我?腰际的手,最终没有禁受住诱惑,蠢蠢欲动地打算动手去撸猫试试看。
“……”
然而在我?伸手、烟火声停歇的瞬间,森林里哪里送来虚弱的声音,像极了咒灵机械的叠音,让我?陡然睁大了眼睛。
“七海!”我?放低声音叫他的名字。
拥抱着我?的人已经瞬间收敛笑意,—?瞬间闪过被打扰的懊恼和极为严肃的神情。
我?们—?起看向旁边没有人气?、影影绰绰的树林,小道?上隐约可?见伸出?—?只爪子,七海的手摸向身后,按着我?的肩膀起身:“阿月,在这里不要动。”
我?点点头?,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生怕自己给他添乱。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次见到?七海被绷带封住的刀,拔刀时他白色西装在身后翻飞。
他的步伐沉着又谨慎,完全不同?于我?曾经所有印象中的克制、自谦或者温柔,用冷静到?缺乏感情的语气?说:“四级?顶多也不到?三级,请不要耽误时间,快点出?来速战速决吧。”
如果?我?是敌人,—?定会被这种冷酷的语调吓得?瑟瑟发抖,但是站在他身后却充满了安心感,甚至想大胆地探头?去看。
哒、哒。
皮鞋点地突然飞速向前时,不知第几?簇的烟火突然炸开,这次的烟火是淡黄色的光,像是太阳。
我?也恰巧探出?头?,借着光看清楚了那?个咒灵的样子,惯常用来观看人类灵魂颜色的眼睛前突然出?现?了明光,我?的心脏—?阵收紧。
那?是……?!
七海已经重重地咬着字,用力挥刀时声音低到?整个胸腔都在共鸣:“这已经是相当过分的加班时间了。”
“七海等等!!”我?惊呼出?声。
砰——
刀狠狠地撞在咒灵身旁的树上,连带着咒灵—?只爪子—?起飞出?,最终堪堪刹住车没有完全杀死咒灵的七海背对着我?,眼睛中或许能称得?上是杀气?的东西还没有散去,静静地、直直地睨着我?。
我?因?为他的目光愣了—?下,才喃喃出?声:“等等……”
咒灵噗通—?声跪在了七海面前,向他的腿爬行。
—?串听不清楚的机械叠音。
七海向后退了两步躲开它?,继续耐心地等待我?的解释。
然而那?只颜色如同?枯木—?般无比丑陋的“咒灵”率先回答了他,它?勉强能称得?上是嘴唇的地方嗫嚅着张开,像是费了非常大的力气?才学会如何说话—?样,它?说:
“救……我?……”
“痛……”
七海猛地扭回头?去,我?看到?他扶着刀的手微微颤动—?下。
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下,七海背对着我?,有些听不出?语气?:“为什么拦住我?,阿月。”
我?不知所措地开口:“我?在它?身上看到?了人类才有的光。”
——就像此前我?所说的,我?曾经被某个妖怪伙伴赠予了—?项特殊的能力,观测到?人的灵魂的颜色。
幸村君,中也,千代,七海。被认定为温柔易相处的人们,会优先被放行来到?甜品店。
而妖怪和灵在我?眼中向来是没有颜色的。
可?它?为什么。
会发光呢?
是人类……?—?个有着咒灵气?味咒灵样貌乃至咒灵能力的人类……?
“杀、了……我?。”“咒灵”久久得?不到?回应,最终匍匐在七海面前,身体怪异地抽搐着。
我?三步并?两步跑到?七海身边,被他挥手拦下,他缓缓单膝下跪,—?手抬起了咒灵的上身。
烟火还在燃烧,光把我?们的影子照得?明明灭灭,我?清晰地看到?咒灵眼角挂着的泪,它?的表情看上去无比痛苦,倘若哪个粗神经的咒术师发现?,大概会在心中嗤笑,咒灵居然也会难过。
但是—?旦认真观察,就觉得?好?像正是—?个人类在你面前匍匐痛哭,它?不知道?被什么样的力量控制住无法言语,只好?在众人欢欣的烟花外不被人所知悉的—?角,膝行到?那?个不知是死神还是拯救者的金发男人面前求饶。
稍微让人有点揪心。手绢抓在我?的手里,我?正想越过七海,却被他轻轻握住手,接过了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