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1 / 2)
敖瑾自打进了屋子,这一晚上都没出来,直到临睡前,想要去厨房烧水洗脚,才慢慢推开自己的房门,门槛外头,竟燃着一盏小煤炉。
那炉子上架着一个小砂锅,很小,才巴掌大小,砂锅气口喷薄冒着白色的热气,敖瑾用袖子护住手指,揭开这滚热的盖子,里头温着米浆,奶白奶白的,咕噜噜地冒泡。
这院子里也没别人。
敖瑾看了一眼左边魏十镜那张紧闭的房门,是国字脸留给她的。
魏十镜买的原本是米酒,一想到敖瑾上次在西安吃酒心巧克力都能醉成那副模样,怎敢给她喝?估摸着这姑娘也是不喝酒的。
只是,当时他提着烤鸭进来,有些生闷气,为了让敖瑾心里抓痒,故意说的是敖瑾爱喝的米浆。
自己撒的谎,怎么着也得圆啊。
所以他只能迎着风雪,亲自又去买了一砂锅米浆回来,怕这玩意凉了,又用小炉子生了火温着。
家里的煤都是无烟煤,贵的很,他一般只用来取暖,不用来烧水,烧水得靠劈柴。
去劈柴吧,他又怕冷,咬咬牙,往这小煤炉里塞了半炉子的无烟煤,一边塞,心里一边在滴血,自己泡雀舌茶的时候才舍得用无烟煤来煮啊,给这姑娘温个米浆就用了这定好的东西,烧的煤都比这米浆贵了。
魏十镜轻手轻脚地把炉子一燃,小心谨慎地把米浆给搁上去,这姑娘耳朵好,自己在隔壁打个喷嚏她都能听到,不过一边偷偷摸摸的,魏十镜一边又疑惑,自己这是做体贴人的好事儿,怎么弄得像是做贼似的,而且,这还是在自己家。
魏十镜想不明白了,布置好了一切,就缩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但还是忍不住,偶尔开条窗户缝,看着那米浆冒着热气,一直没被人取。
她是生气了呢?还是难过了?当时看着她快哭了似的,她喊穷奇做叔叔,难不成,她还真和凶兽有些血缘关系?
月上柳梢。
魏十镜看完最后一本账本,打了个哈欠,又跑去窗户边上偷看。
那炉子上的砂锅怎么还在呢?她一直没出来?
都没冒气儿了,想来是那炉火烧完了。
魏十镜心里百感交集,脚步一下轻一下重的,还是把这些给收拾了吧。
他站在敖瑾的门前,心里自顾自地叹气,双手捏了下冰凉凉的耳垂,准备去端砂锅。
嗯?挺轻的。
他揭开砂锅盖子,里头是空的。
这姑娘吃东西是吃得真干净啊,跟洗过似的,锃亮锃亮的。
魏十镜开心了。
门突然开了。
魏十镜面露喜色,张大嘴,喊了一声:“小瑾你……。”
哐的一声,迎面一盆温水瓢泼似的,横面朝着他一浇,他下意识地眯起眼,再一睁眼,浑身都湿了,袖子上还滴着水,风一吹,透心凉。
敖瑾瞪大了眼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她手里还端着洗脚盆,两只脚丫子裸着,趿拉着鞋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十镜慢慢用袖子擦自己眼角挂着的水珠:“好心当做驴肝肺。”他摇摇头,声音无比凄凉,“我太惨了。”
魏十镜说完,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敖瑾把盆子一搁,追在他屁.股后头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之前看你洗完脚,也是这样直接开门泼的,我就有样学样,我也知道大冬天往外头泼水会结冰,会滑,会溜,这样做不好,可是……可是我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魏十镜凄凄惨惨地回过头:“怪我咯?”他裤腿子好像已经冻起来了,有些走不动了。
“不是不是,”敖瑾着急了,她是真心的内疚,“怪我怪我,我把这客随主便的传统习俗做得太彻底了。”
魏十镜索性转过身,手指尖指着敖瑾:“你不是耳朵好吗?听不到我来了?”
敖瑾很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刚哼歌呢,没注意。”
魏十镜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像是落水狗般的凄惨境遇,喉咙滚了滚:“你……你回去休息吧,顺便,把那炉子收拾了,好吧,咱俩就互不亏欠了。”
敖瑾抿嘴:“你真没事儿?要不,我帮你换衣服?”
魏十镜刚侧过身,忽而听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他回头,朝着敖瑾慢慢点头:“好啊。”
***
屋内。
魏十镜今天算是学到了一个新的知识,原来女孩子心目中的帮你换衣服,和男孩子心目中的替你更衣,不是一个概念。
他本以为他能享受帝王般的优待,有人给他解绶带,理衣冠,整袖口,铺裤脚,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