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24章（2 / 2）

“知道了。”只伴着淡淡的一声敷衍，门关了。

尔后，魏十镜只听到那老妪一边叹气一边碎碎念地走了。

魏十镜一直光着脚，大衣也没穿，虽然已经立春了，可倒春寒一阵风都能让人瑟瑟发抖，他不敢动，想着彻底没人的时候再挪步子，谁晓得，这一楼的门忽而开了半扇，里头的声音像是直接朝着魏十镜来的：“还不进来吗？”

和自己说？

魏十镜四下看了一眼，这小洋楼除了自己也没别人了。

可他还光着脚，他寻摸着，他这几天也是想来找一次柳锦绣的，只是人家和他一样，一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不在家，拖来拖去，也一直没下来，真要去人家那儿，还是得穿双鞋的。

门内忽而又传来了一声：“家里有鞋，新的，进来吧。”

魏十镜踱步到人家门口，虽他是光着脚，可依旧走出了一副大方得体衣冠楚楚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写着“文雅”二字。

挪步到了门口，魏十镜看了一眼放在门口的黑色毛绒拖鞋，没穿，只在门口朝着里头说：“我就在这里说话吧。”

柳锦绣正在里头收拾那位老妇人送来的燕窝和红枣，从山堆一样的礼盒里微微抬头，轻声笑了一下，只说：“随意。”

魏十镜原本做足了打算，他要问的问题许多，全都是关于敖瑾的，可方才听了一耳朵，他忽而又觉得，敖瑾的事儿，得让敖瑾来问，倒是那老妇人说的一句“在朱家看到的事儿”让魏十镜起了疑，魏十镜微微偏头，只问柳锦绣：“朱家，出事了吗？”

柳锦绣慢慢挺直背脊，她靠在细软的布艺沙发上，腰身还是那么纤细，她很适合穿这种掐腰的长裙，她从礼盒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点了火，嘴边溢出淡蓝色的烟雾：“你进来，我就告诉你。”

魏十镜两脚套上拖鞋，轻轻关了门：“你可以说了。”

柳锦绣悠悠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多问一些关于敖瑾的消息。”

魏十镜身子像是被雷劈过一般，猛地颤栗了一下，她果然是敖瑾口中的姨妈！

“敖瑾一直在找你。”魏十镜语气挺着急的，“你来乌山县，是来等她的？”

“等她？”柳锦绣昂头，笑得不可一世，“我只是出不去这县城而已，之前我受过重伤，有些手段，我没办法用，只能先留着养伤。”

这番话，有些生疏，甚至还有些冷血，敖瑾记挂她的阿娘，记挂她的姨妈，记挂在万灵洞的一切，可怎么在柳锦绣的嘴里，敖瑾也好，过去的事情也罢，都显得无足轻重。

柳锦绣伸手，在莲花形玻璃烟灰缸边缘弹了一下烟灰，继续靠着沙发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万灵洞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意外，被烧没了，许是天意呢。”

魏十镜不懂了；“意外？”

柳锦绣只说：“读过《西游记》吗？”

魏十镜自然是看过的，只是不知道，柳锦绣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锦绣又说：“举个例子，神兽谛听是地藏菩萨坐骑，灵兽白鹿乃南极仙翁坐骑，狮驼岭青狮则是文殊菩萨坐骑，但凡归顺昆仑天界的神兽或灵兽，总归只能以原形示人，多以成坐骑，便有灵兽不喜，人可以当人，兽类修炼多年，也想当人，所以，才会有了万灵洞，总归，就是一群不肯归顺的神兽和灵兽凑一块儿过日子罢了。”

“也是可怜我那姐姐，修行多年，生九条尾巴，本有神兽之尊，却因庇佑万灵洞，触了上头的霉头，从神兽籍册上被除了名，成了非正经出身的神兽，可就算这样，她依旧护着万灵洞，所以，转过头来一说，万灵洞被毁，这是天意，我又何须庸人自扰。”

“所以你才让小瑾四处奔波，收集尾巴，复活她阿娘？”

“哟，”柳锦绣换了个十分妩媚妖娆的调子，“小瑾？你居然喊她小瑾，她没打你？”

魏十镜侧过头。

“我这侄女，自小愚钝，堪堪长到十五岁，才略懂人事，开始学习读书写字，不过，一旦开始学了，倒是学得飞快，不过，就是脾气不好，我那姐姐教养她多年，才慢慢扭转了她的性子，所以她对我姐姐死心塌地，我姐姐喜欢唤她小瑾，她那时候十分喜欢，便不准其他人喊，就连我，都未曾敢开口喊她一句‘小瑾’。”

“不过，”柳锦绣拖了个冗长的调子，她媚眼微挑，看向魏十镜的眼神愈发迷离扑朔，“我可从未让她奔波劳累收集尾巴，我只是留给她一封书信罢了，让她……来找你。”

“你认识我？”魏十镜忽而十分警觉。

“岂止是认识。”柳锦绣昂头大笑，“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哪条船？”

“那自然……是秦岭魏家这条大船了。”

“秦岭？”

“对，没错，秦岭，怎么？你不记得了？”柳锦绣说到此处，似还有余音未说完，却忽而收住话匣子，她抬手指了指门，“我累了，你可以走了，知道更多的话，明天再来找我。”

魏十镜本就不想多留，不过柳锦绣这人，十分懂得如何给人下钩子，她说了一半不说，无非是为了让魏十镜改日再来，，魏十镜起身，只问了柳锦绣一开始就问过的一个问题：“朱家，到底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