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5章（2 / 2）
刘天珠下坠的速度极快，她腿绷得直直的，手臂紧贴着裤缝，整个人像是一枚子弹，一心求死，义无反顾。若这一尾没了，阿娘的魂魄可就不齐全了。
这叫刘天珠的真是狠啊。
只见一簇水花扬起，刘天珠一头扎进了海里，敖瑾不由得多想，只将翅膀一收，跟着跳了进去。
海燕秋等人追到崖上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海迟指了指悬崖下头快要散去的涟漪：“好像坠海里了。”
同样都是凤凰骨加身，可海迟却有海燕秋没有的耳目清明，他看得到的，海燕秋未必看得到。
生怕海燕秋不知道，海迟又说：“就在海湾里，现在搜还来得及。”
“搜什么？”海燕秋看着头顶密布的乌云，伸手握了一把这狂风，“要下雨了，还是雷暴雨，回去告诉江望北，说俩人坠海了就行，搜，就不必了。”海燕秋回头看着海迟，“或者，你自己去搜。”
***
敖瑾本就是不会水的，小时候，还不知道敖瑾是什么样的神兽，胡春蔓和鳌婆倒是想什么都教教她。
射箭骑马，贴身格斗是胡春蔓教她的，凫水是鳌婆想要教她的。
可敖瑾跟着鳌婆在天池旁边的小水塘里学了足足一个月才学会闭气，又花了足足三个月才学会狗爬，鳌婆很疑惑，这敖瑾学读书写字，持刀打架一学就会，怎么轮到她才教一点和水相关的，学得就似蜗牛爬一样。
后来鳌婆也和胡春蔓商量了，想着敖瑾的本体可能就是十分怕水的，譬如朱雀凤凰一族，那都是不沾水的，亦或者是想九爷一样的火系神兽，是天生就怕水的，既这样，就罢了，鳌婆的水系术法，也都别学了。
不过，得亏那一阵敖瑾跟着学会了闭气和狗爬，不然她如今在海里，是真的要被海水呛死了。
这海水又腥又咸，还伴着浪花和飘上来的海菜，敖瑾在水里拼了命地想要睁开眼看看那刘天珠到底落到了哪出，却只觉得眼睛酸痛，她抓着礁石浮上来，眼睛已经是红肿一片了。
刘天珠也是奸诈，知道敖瑾是怕水的，硬奔着这南边悬崖来，看似是逃无可逃的绝路，实则是摆脱敖瑾的最佳去处。
敖瑾楷了把眼睛，眼眶酸涩到不行，她虽能在黑浑的海水里视物，可眼睛睁不开也是难事。
试了十几次，她眼睛已经痛到不行了，她躺在礁石上，任由海浪拍打着她已然冰凉的小腿，看着空中那一轮月亮，有点想哭，她已经收到第六尾了，行程过半，却没想到折到这刘天珠的手上。
刘天珠这一跃，是故意把自己这一尾深埋海底，这般决心，是非要断了敖瑾收齐九尾的路，收不了这一尾，余下三尾更是别想。
敖瑾手脚冰凉，却只觉得眼眶周围热乎乎的，不知道是因被海水激得肿痛，还是热泪淌了下来。
敖瑾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重新潜入海里，她一直往下，努力往下沉，往下游，纵是胸腔已经觉得干瘪难受，她也咬着牙继续往下。
喉咙也开始难受了，敖瑾眼前忽而白了一下，她脑子已然有些混沌，下意识地想要吸气，却还是憋住了，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自己现在是在水里，得扛住，她得扛住。
隐约好像看到水里有人的身影了，敖瑾伸手，想要继续往下，可鼻腔却猛地灌进一股海水，她睁大了眼，转身想要浮出水面，可一抬头，她才发现，她已经竟然已经沉到了这么深，头顶的海水像是压在她头顶的大山，她使劲蹬着水，想要往上，却又被海水压得喘不来气。
好歹是一介小少主，就要这样淹死了？这也太划不来了。
敖瑾意识已然有些模糊，她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有和阿娘一起的，有和鳌婆一起的，还有和穷奇叔叔，和闺蜜包可爱一起的，还有魏十镜。
敖瑾伸伸手，她是被呛迷糊了吧，竟然觉得这么真实，就像魏十镜就在自己眼前似的，魏十镜长得真好看啊，好看的眉毛，好看的眼睛，她好喜欢魏十镜对她笑啊，也好喜欢魏十镜给她做的核桃乳酪，那其实是很难吃的，至少没有伍石瑛做的好吃，可她就是喜欢吃。
她看着眼前的魏十镜朝她快速游过来，看着他架起自己两只胳膊带着她往上游，他怎么这么会凫水？什么时候学的？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
“小瑾？”魏十镜把敖瑾拖到礁石上，两人刚从水里出来，浑身都湿漉漉的，沉甸甸的，他用手拍了拍敖瑾的脸，嘶，冰凉凉的。
“你不是神兽吗？神兽是不会死的，你醒来啊。”魏十镜之前见过村子里救落水的孩童，都是把他们放在牛背上颠，直到把腹腔里的水给颠出来，可魏十镜去哪里找牛啊。
魏十镜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又想到之前认识过一个医生，曾经教过自己如何按压可以促使溺水者排水。
不对，还要先清理口鼻，松开衣领。
魏十镜颤着手去解敖瑾的腰带，敖瑾为了装胖子缠了很多层腰带和纱布，魏十镜解了许久才解了一层。
敖瑾却突然猛咳了两下。
醒来了？
魏十镜回头去看敖瑾，只看着她十分费力地大喘气，是胸腔压得紧了吧，魏十镜一把扯开敖瑾的衣领。
嗯？里面没缠纱布？
敖瑾忽而猛吐出几口海水，又大口大口吸气，眼睛迷瞪着睁开，看到魏十镜果然在自己身边，她一咧嘴，带着哭腔，对着魏十镜卖惨撒娇似地喊：“我以为是梦，以为我快死了。”
风一吹，敖瑾觉得胸口凉飕飕的，她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衣领子被大扯开，系在脖子上的红色肚兜带子全露了出来，而魏十镜的手，还拽着她的衣领没松开。
“小瑾，我可以解释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大学时选修过一门课程叫《游泳救生》，修完那个学期我们老师痛心疾首地和我们说，你们这个水平，都不要下去救了，我怕一水两命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