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6章（2 / 2）

我觉得我得去看看。

我穿戴整齐，包可爱还替我束了条四指宽的腰带，她一边束一边说：“小少主近几日可是胖了？这腰带都宽了一大截，想来是那叫岑镜的每日都往你这儿送好吃好喝的，活活把小少主给养圆了。”

我听了便气，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腰身，圆了，这是当真的圆了。

我居然胖了，自打我跟着我阿娘学骑射后，我这腰上可都是硬邦邦的肉，如今才养了七八日罢了，竟然松垮成了棉花糖，都怪岑镜，怪他给我送好吃的，不对，这还不是送，我都是出了钱的。

“快走快走。”我催促包可爱。

我俩赶到我阿娘屋前的时候，正好看到岑镜带着阿毛出来，阿毛虽然不似之前一样怕我惧我，可见到我还是会不自觉地低头远离，我倒也不想和他说话，我是来找岑镜的。

“你来做什么？”我语气挺不好的。

“提亲。”

我知道他是来提亲的，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是废话，又问：“你向我提亲？”

“没错。”他貌似胸有成竹。

我眉毛一挑：“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我忙不迭地开始自我吹捧，“我阿娘是万灵洞的洞主，我干爹是万灵洞的前任洞主，我外婆是万灵洞世代供奉的老祖宗，我的叔叔是莲花山的山主穷奇，我的姨妈是藏书阁的大管事。”

我一口气说了许多，包可爱还在我身后提醒：“还有你的闺蜜，你的闺蜜是戴钗的守卫。”

我点头：“对，我的闺蜜是戴钗的守卫，我闺蜜的姥姥是七钗管事姥姥，你知道七钗管事姥姥吗？再往上升两钗，可就是顶级的了。”

岑镜很好脾气地点头：“我听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我提亲是肖想，是高攀？”

我貌似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他如果怀揣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我多的是靠山。

我反问：“你娶我，是为了什么？”

岑镜笑了：“长相厮守，终老一生。”

我缩了缩脖子：“你们玄武一生太长了，我死了再投胎再死了，你都没死。”

他改口：“那就……及时行乐，珍惜眼前人。”

我摇头：“万灵洞一妻多夫，我未必会珍惜你。”

他耸肩，倒是一点也不慌：“那你说，我应该是为了什么？”

我狐疑，盯着他眼珠子一直在转：“你……难道不是……为了揭发砸你铺子的乌家人？”

他倒是很大气：“一间铺子罢了。”

“切，”我最是不喜欢他这副嚣张的样子，我虽然在山楼居多，可底下的事儿我也是知道得不少的，“你隔壁家就开了一间和你卖一样新奇玩意的铺子，那一条街，从街头走到街尾，林林总总也少不了那什么水银镜子、铁管胭脂之类的，你之前还能打个新奇的名号，可现在，你发明的东西都烂大街了，一间铺子罢了？那可是你唯一家产了，我还听说了，街尾那家，卖得比你的便宜多了。”

岑镜抿嘴偷笑：“小少主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只是小少主所谓的那些新奇玩意的供货都在我这儿，其他铺子的确有人在售卖，可都是我做的，他们得从我这儿进货，这一手，我便可以赚取不少，不过，为了防止他们会互相压价恶性竞争，我也改变了一下经营规则，不再是直接倒手卖了，而是抽成，他们每卖出去一件，我抽利润的三成，他们卖价越高，他们赚得就越多，当然，我也赚得多。”

“那街尾那家……。”

“那家是次品店，”岑镜与我慢慢解释，“工艺难免会有疏漏，其他店铺走的都是高端路线，可总有一些用不起的，把一些次品低价出售，降低我处理次品的成本，也能扩大客源，再者说，那家次品店也是我的，卖价都在我的掌控之内，不会低过正品太多，不然，大家都去买次品了，我这好玩意，还卖不卖得出去了？”

岑镜做生意的确有一手，算是我见过的脑子最活络的人了，但我们聊得好像是偏题了。

岑镜却忽而开口说：“我的聘礼，就是那一整条街。”

我心猛地一跌，磕磕绊绊地说：“这……这是来真的了？”

岑镜朝我笑：“我从不弄假的。”

***

“这个叫岑镜的，真有意思。”送走了岑镜，我窜到了阿娘的房里，就瞧着我姨妈柳锦绣正在给我阿娘梳头发呢，我阿娘似满腹的牢骚，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整个万灵洞都是我的，他说聘礼是一条街？笑话，一条街罢了，只要我家乖乖想要的，长白十六峰我都可以给。”

“是。”我姨妈似有些心思重重的，她虽还是一缕一缕地替我阿娘梳头，却一直埋头，只苦笑一声，“她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包括将来洞主的位置。”

气氛有些冷凝，我姨妈忽而抬头想替我阿娘挽发，正巧就看见我来了，她变脸变得极快，从一副不甘的苦瓜脸立刻变得和颜悦色的：“小少主来啦。”

我看着我姨妈这般变脸，其实挺心疼的，她是名义上的少主，可她身份受限，出身不高，历任洞主都是要去昆仑述职的，昆仑绝不会容一个鼬鼠当洞主的，换做是我，我许是还表现不出我姨妈这番大度，可能索性说一句“这少主我不做了”，撂了担子就跑，可我姨妈，为了承我阿娘这份恩情，一直捡着这少主的名头干藏书阁大管事的活，也是委屈她了。

我阿娘瞧见了我，原本疲惫的脸上立刻洋溢出十二分的精神，她招手示意我过去，待我走近了，又轻轻把我搂在怀里，尔后问我：“岑镜来提亲，你是想娶他不想娶？”

我看了一眼我姨妈，又看了一眼我阿娘：“能……能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