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他要突击辟邪军,烧其粮草,但钟天青那个人反应迅捷,所以他一定要快速,多点放火,攻其不备,若被那人反应过来,不仅粮草烧不成且自己没命,也怕他们腾出手来,调头攻打云泽城去——大军所有的火药可几乎都空了……
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夜深千帐灯,雪照的寝帐内,十几个将军静默不敢出声,雪照从东慢慢踱步到西,又从西踱步到东,他少见的,把心底的不平静露于面色。
他手里捏了一把汗,自然,这种情势,无论是谁都要焦灼到极致。
前半夜风平浪静,雪照看着沙漏,那细沙簌簌而下,显得黑夜格外沉静。
“报!”一声急促的声音将他的意识唤醒,他立刻转身迎出,报信的将士上气不接下气,喊:“禀告殿下!济小将军回来了!”
王金虎立刻问:“身后有没有追兵?”
将士道:“没有!只有济小将军他们!”
雪照道:“快开门。”
不消片刻,济麟一身夜行衣,满身烟火尘土味奔到寝帐内,扑通一声跪倒,大笑道:“属下不负使命,将那辟邪军所有粮草少了个干干净净!”
雪照自然高兴,只是立刻疑惑道:“辟邪军没有反应?就由着咱们烧干净了?”
济麟歪了歪头,道:“属下也觉得奇怪,咱们刚潜伏在他们营帐边上后,心里也十分紧张,迅速放了十几个火源,他们立即便有人发现了,营地里一片兵荒马乱,士兵们打着水盆水桶救火,可那火足足烧了一刻钟,眼看着十几个火源几乎连成线了,他们才请了军令,出动水车灭火,那火势自然已烧的几层楼高,神仙降世也救不来了。”
王金虎奇道:“不应该啊,他们的头儿钟天青不是向来反应很快吗?”
济麟想了想,道:“王将军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我们撤退时,曾遇见他们救火的小兵,一边抱盆提水,一边喊,‘头儿还没吐完吗?’”
这下,从雪照到王金虎全皱起眉,王金虎道:“怎么?难道是钟天青喝醉了?哈哈,这可真是,这叫什么事,生死关头还能饮酒?”
雪照摇了摇头,钟天青那个人……他想,应该不是饮酒的缘故。
无论如何,这次大捷实在是太令人欣喜若狂,他无暇多思,忙稳住心神,略一思量后,沉声道:“我们要把握机会,王金虎你火速带人从后方包抄,断他粮草来路,这次来一个瓮中捉鳖,饿也要饿死他们。”
这一次,他要将那人与他的主子通通捉住。
辟邪军大营,熊熊火光照亮半个夜空,无数士兵呼天抢地奔走,而钟天青的营帐里,他正坐在圈椅上,斜倚扶手,闭目养神,身旁围着元宝等数人,俱忧心忡忡。
师子章站的不远不近,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你怎么回事,烧粮草的味道都能把你熏吐?”
方才,钟天青在营帐休息,他营帐离粮草处很近,粮草一烧起来,连火光都没瞧见时,钟天青抽了抽鼻子,问身旁元宝:“什么味道?”
元宝也闻了闻,一脸疑惑,“没味道啊,属下什么也闻不到。”
钟天青轻皱眉头,仔细嗅了嗅,闻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勾得他胃里难受。
他停了一下,想仔细分辨,努力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刚吸到底,他哇的一下吐出一口秽物。
元宝惊的跳了起来,正在此时,帐外一将士冲进来道:“报!大军粮草着火了。”
这个关键时刻,平白着起火,任谁都会多想,钟天青在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里,想让人赶紧查找放火者,然刚一张口,“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吐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
他勉强打着手势要下面搜人去,将士前脚领命而去,师子章后脚就进了门。
师子章一边掩着散开的衣襟,一边骂骂咧咧大步走来:“怎么回事,必是那边使人偷袭,可抓住人了?”
钟天青恶心的满嘴冒酸水,脸色灰败,腰身佝偻被人搀扶。师子章看看他,又瞧瞧忙着打扫地面的将士,质问的话停在嘴里,“……这是怎么了?”
钟天青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勉强道:“属下惭愧,刚让人去搜寻了。”
师子章回头看了看领命远去的人,“粮草都快烧光了,你才使人去?”
钟天青弯着腰不敢回话,他自知犯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