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 / 2）

“谢谢。”林屿好声道谢，接过手机，转身正准备走。

傅允嘴角掀起冷嘲，眼神冷戾尖锐，问道。

“这就走了？不接着参观下？”

“啊？”林屿恹恹地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参观什么？”

“来了就是客，我带你四处转转。”

傅允话音刚落，便不由分说地迈着长腿离开了房间。

林屿一脸茫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傅允一起，在二楼四处转悠。

“书房。”

傅允眼皮轻掀，给她指了下。

“杂货间。”

“卧室。”

“我的。”傅允补充说。

伴随着傅允说话的声音，他打开了房间门。

房间里引入眼帘的赫然是他那张大床，但更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是床上乱如狗窝的被褥和衣服。

门打开的片刻，他表情呆滞，而后眼疾手快地关了门，清了清喉咙，面无表情道:“周丛文扔的。”

当傅允打开最后一间房的门时，他手里紧握门把手的动作顿了顿，神情肃然，好似经过一番斗争，然后轻轻地拧开房门。

林屿见他神色异样，心中疑惑，于是靠近了些，探着头朝里面看去。

这间房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房间里满是灰尘，快要和空气融为一体，房门打开的刹那，仿佛有无数灰尘粒子叫嚣着奔涌逃窜，逃出这所黑暗的囚牢。

门开了，房里漆黑一片，窗帘是纯黑的，完全拉上了，门外的光从缝隙里投了进去，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傅允走了进去，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清晨和煦的风飘了进来，吹得纯黑色的窗帘也跟着摇曳起来，增添几分生气。

光亮照进来的那瞬间，黑暗被驱逐，房间里的一切都亮了起来，被掩埋在黑暗下的物品全都一一明亮了起来。

林屿瞳孔骤缩。

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副相片。

相片上的那人不过一二十岁，和傅允长相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是，照片里那人看上去更加凶狠，眼窝凹陷，留着寸头，根根毛发直竖，一脸戾气，特别是那双阴暗黏腻的双眼，仿佛在黑暗里幽幽地紧盯着她。

林屿倒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额角早已渗出汗液，她手扶着墙壁，五指用力，再加把力似乎就能在墙壁上留下几个五指印了。

曾经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她看见当初懦弱的自己被逼至绝境，画面一转，眼前又是模糊的一个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

傅允说话的声音也噎住了，他看着林屿痛苦的表情，心里感到一丝的心痛，但却无端生起几分愤怒来。

“算了……走吧。”

他叹了口气，这间房间实在留给他太多回忆，美好的不堪的……

一面是英年早逝的亲生哥哥，另一面则是依旧灿烂美丽的前女友。

生者为大，死者长存。

他阖眼，把这些记忆从脑海里剥离，尽力把注意力放在放在当下。

从房间出来后，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下楼走到半途，傅允突然停下脚步，开了口:

“你高中在江中上过，是后来才转学到江中的。”

还没等到林屿的回答，傅允又继续反问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屿神情恍惚，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听了他这话，过了好机会儿才反应过来，问:

“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你还想瞒我到多久？”

傅允语气生冷，带着责问。

两人都刚从傅原卧室出来，情绪都还没有稳定下来，傅允的责问让林屿情绪更加不稳定，她眼神锐利，加重了语气:

“我瞒你？”

“你没有问过我，我也没有理由瞒你。”

傅允长舒了一口气，双眸哀恸，嘴唇翕动，颤声说出了那个名字:

“你和我哥……也就是傅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随便你怎么想。”

林屿语气不似往日那么温和，她只是笃定地回答:

“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