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军训七天伴随着淮西的又一次升温,彻底落下帷幕。
一想到接下来绵绵无绝期的课堂生活,过去七天深恶痛绝的军训反而成为了让人留恋的“旧爱”。
军训结束的当晚,24班的二号班级群里一片哀号。
一号班级群里却是另一番风景,老班章紫媛在群里搞了个小型动员,活跃分子热烈地捧着场,表示要拥抱新学期、新生活。
何缈的手机响个不停,来家里探望的表姐捧着她的手机感慨:“高中真好啊,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你们这群小年轻的青春洋溢。”说完又摇摇头,自我纠正,“也不对,就你成天老气横秋的。”
何缈原本在整理之前表姐借给她的高一上学期教材,闻言把一摞数理化拍她跟前:“还你。”
“哟,说你你还不服呢?”表姐撇着嘴翻开最上面的一本语文,“学到哪儿了?”
“数学搞完了,物理化学各搞了一半,英语听完了一盘磁带。语文还没动。”
“什么?!”表姐原本凹在沙发里头,听她说完瞬间就弹出来了,“数学搞完了?你的搞完了是?”
何缈被她的动作惊得往后仰了仰脖子:“理论、公式这些已经拿下了,不过还没实践,之后刷题就行。”
表姐指着她半晌,最终点点头:“好吧,姐姐在北京等着你。”
表姐走后,何缈刷了会儿手机,有老师的群里锣鼓喧天,没老师的群里叫苦连连。刚要退出,屏幕上一闪而过自己的微信名,有人艾特她,并问她身体有没有好点,明天来不来学校。
是周枭。
何缈想了想,回复道:“我没事了,明天来学校。”
然后是一大波跟着问候的,何缈被迫发了一连串的谢谢。
再然后,她就把所有的微信群都设置成了“免打扰”。
在退出微信前,她给陈斜发了条消息,问他明天来不来学校。
陈斜很快回了她:“来。”
何缈:“好。”
陈斜:“?”
何缈:“怎么了?”
陈斜:“就问我明天来不来学校?没别的事了?”
何缈:“还需要有什么事吗?”
陈斜:“行吧。”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何缈总觉得“行吧”这俩字瞧着挺意味深长的。
这天是周一,烈日骄阳里蝉鸣声涤荡在整个校园。
前几日的降温仿佛一个串错场的临时演员,倏忽便掩进了漫长的夏末里。
校门外执勤的保安和扫大街的清洁工在聊天气,隔壁那条深巷里成排的早餐店热气蒸腾,学生们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如飞镖入靶般涌进校园。
然而高一的新生还没有校服,何缈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照例向保安亮了下学生证才被放行。
许是因为今天是高一新生正式进入高中教学的日子,年级主任和校教导主任同时出动,在明诚楼前抓纪律、树校风。
何缈是个没得问题可挑的学生,一路绿灯进入楼道,才迈了几个台阶,年级主任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等等同学!”
听着像是在唤自己,何缈转头,只见年级主任朝她招了招手:“下来下来。”
何缈疑窦着往下走。
年级主任扬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向校教导主任介绍道:“这个就是何缈,我们这一届的中考状元。”
校教导主任打量了几眼何缈,背着手:“你就是何缈?不错不错,看着就是个好孩子,上了高中,数十年寒窗苦读又往上迈了一阶,未来三年要继续加油啊。”
何缈虽然被拦得有点莫名,但很有眼力见儿地笑着应下这一番教诲。
校教导主任又说:“何缈同学,未来有什么困难,就向你们班主任反映,也可以向甘主任或者向我反映,学校就是为你们解决后顾之忧的,永远是你们最强大的后盾,你们只管好好学习,尽最大的力,攀全国最好的学府!”
官话无梗,最是难接。
何缈说不出来什么花哨话,但她长得乖,笑眼一弯,应一句“好”,再加一个“谢谢”就把跟前这两位主任乐得眉开眼笑。
因为前几天军训过程中的小插曲,两位主任又问候了下她的身体状况,若不是一个踩着小高跟的叛逆少女被甘主任的火眼金睛逮住,何缈有理由怀疑他们接下来就要给她开个单人场提前批高考誓师大会。
就因为耽误了这会儿的功夫,何缈看到了陈斜,他左手吊着三角巾,正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也看见了她,并且有意要给她挥个手,左胳膊有明显的上扬动作,可能是半途又想起自身目前的客观局限,动作便收敛了回去。
画面有几分滑稽,何缈“扑哧”乐了,站在原地等他。
陈斜走近了,跟着她一起往上走:“我现在很好笑?”
何缈问:“要听实话吗?”
“不然呢?”
“其实不好笑。”
陈斜侧头睨她:“那你笑什么?”
何缈想了想说:“不知道,就是想笑。”
陈斜:“……”
何缈从书包里摸出一罐牛奶,在他眼前一扬:“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未来三年你的牛奶我都包了,大佬你看行么?”
陈斜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牛奶,装牛奶的玻璃罐是透明的,上面没有贴任何标签,里面浓郁纯白的牛奶因为她刚才扬起的动作正上下晃漾着。
他问:“为什么是牛奶?”
何缈说:“你这不是伤到骨头了吗?得补钙,思来想去,牛奶最合适。本来想给你送猪骨头的,好像不太雅,就算了。”
陈斜拿走她手里的牛奶:“猪骨头就算了,牛奶我收下。谢了。”
何缈问:“这就可以了?不讨价还价一下?”
陈斜勾着嘴角:“你的思想觉悟还挺高?”
何缈说:“知恩图报不是应该的?”
“挺好。”陈斜掂起牛奶,“那劳驾这位知恩图报的好同桌给拧下盖子?”
“好说好说。”何缈捞住牛奶,把盖子拧开后递还给他。
陈斜接过,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头微低着看她:“怎么?”
何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有奶渍。”
陈斜用舌尖顶了下腮帮,拇指一揩,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