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相约游湖（1 / 2）

相约游湖

苏厌厌见他总在围绕这个话题，以为他是遇了书荒，想得些推荐，兴致大开，滔滔不绝起来：“也不是看过许多书，除了佛经诗集我习惯抄录，其他书我都是去二手书摊搜罗的，《盗书贼》，《红胡道长传》，《招摇撞骗的这些年》这三本我最近刚追完，打算拿去烧火，您若是想要，我便送与您吧。”

一尘听到这里，扬笑的唇角已变得有些僵硬：“除此可有其他？譬如，最爱惜的。”

苏厌厌昂头撅唇，很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最爱惜的……《癞痢村的失踪秩闻》，这本书当年风靡北翰，是我的藏品，可惜前两日掉入河中了，师父若想看，明日我去镇里书摊找找。”

一尘眉头微蹙，感觉好像哪里出了错。难道，方才迷迷糊糊中听错了？

“还有就是……”苏厌厌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唤他才回过神：“师父？”

一尘恢复了平日的寡淡，颔首道：“谢苏施主好意，不必了。”起身走了出去。

苏厌厌挠了挠脑袋，她怎么感觉一尘师父又不高兴了？

其实她有想推荐几本匪存师父在书信里提过的一些实用古著，还有送给她的《秦月乐府》，但这是她拼死保下的最后一本匪存的书，自己宝贝还来不及，岂会舍得外借？

一尘身体渐好，很快可以出来走动，只是眼睛还要定时敷药，不能见光，白天活动范围只限屋内，天黑了才可以出来走走。

一直以来一尘进食都是苏厌厌送入他屋内，她则在厨房吃，后面身上伤口渐好，一尘以受之有愧为由，开始与苏厌厌在厨房同桌共食。

本没什么大不了，苦不堪言的是，他目不能视居然也要围观烧菜。

每当到做饭的点，苏厌厌将灶火起好，一尘就施施然来到厨房了，站在灶台边，静静听她烧菜，也不指手画脚，最多是在厨房里像能看见风景似的负手转悠，偶尔提醒一下苏厌厌柴火快要熄了，或者锅里的水要烧干了。这对苏厌厌来说却是巨大的考验，整日笨手笨脚，锅碗乒乓作响，再没有烧过一碟像样的好菜。

不敢细想，若是他眼睛大好，睁着双眼大咧咧瞧着，她是不是还能把自己摔进锅里？

今天，菜又炒糊了，苏厌厌惭愧之极：“抱歉，炒糊了……”

一尘细嚼慢咽，筷尖沾了沾旁边的一碗汤水，在桌上写：“吃不死。”

看着那三个字，苏厌厌差点噎着。

这人真是寄云高僧的弟子吗？这是出家人会说的话吗？难不成她从河里救了个假的一尘？

“我眼睛好多了，可不必再遮。”一尘写。

昨天开始，他试着戴着眼纱睁开眼睛适应光线，已不觉得疼痛干涩，夜里也能取下眼纱直视微光，只是，视线还有些模糊不清，不能看得太久。虽然目不能视并没有造成他太大的不便，但这恢复的进度委实有些慢。

“还不能，您是被毒粉灼伤，至少要养月余，才养了八日哪儿够？”苏厌厌想了想，道：“这样罢，晚上不用戴了，等看着清晰了，白日也便可以不戴了。”

一尘没有异议，忽然换了个话题：“还不知施主名字。”

苏厌厌一愣，以为他又忘了：“我叫苏小弟。”

一尘：“本名。”

苏厌厌嘟囔：“本名……太土了，我觉得小名挺好，大家都这么喊我，听着也亲切。”

或许明白了她不会告诉自己，亦或者被说动了，一尘没有再追问，继续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仿佛此事就此揭过，但苏厌厌总觉得一尘绝非随口问问。

苏厌厌心里冒着好奇的痒，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在意，佯装嬉笑：“师父问我本名，难不成……想报恩？”

一尘微微勾唇，当真点了点头。

苏厌厌随口说说，没想是真的，反倒吓了一跳：“师父太客气了！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换作猫啊狗啊的掉入河里我也会尽力救救的。”更何况是像神仙这样的你。

一尘听着她谦逊又坦荡的说话语气，对与她这两日相处下来的印象更为笃定了，确实是个善良的孩子。

一尘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划：“苏施主是良善之人，问名字是为日后诵经祈福，可将功德回向予你。”

看着桌上的字，苏厌厌怔了住，胸口升起一阵阵暖意，没想到一尘师父会为她这般着想，一般僧人诵经之后的功德大都是回向给众生，或者回向给佛祖菩萨，还没听说过小老百姓能独个儿得到高僧诵经之功德的回向，若得到了，那送给她的功德该有多大啊？

苏厌厌放下碗筷，合上微微发红的眼眶，朝一尘恭敬合掌：“谢师父的一片好意，末学受之有愧，请将这些无上功德回向给众生吧，众生皆苦，不应只我受到师父您的恩泽。”

一尘对她的婉拒略感意外，毕竟，这诵经回向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既然她这般不愿提自己名字，他也不好说什么了：“那么，不知施主有何心愿，不妨说给贫僧听，贫僧能办到定为施主办到。”

心愿？

苏厌厌悄悄抬眸，望住对面这位举手投足皆是意境，心思叫人无法捉摸的男子。虽然他们已相处多日，苏厌厌却从不敢多看他一眼，每次贪看多一眼便心如擂鼓紧张冒汗，仿佛在做一件罪大恶极的事一般。所以，能和他同桌共食，又不让他反感，她已觉荣幸满足，不敢奢望再多，但是，偶尔还是会对神仙般的他产生一些好奇和试探。“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