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直恩怨(1 / 2)
卫蘅道:“昨日在孤鹤先生的琴斋里,当时只有我、孤鹤先生还有他的琴童,孤鹤先生绝不会碎嘴说这些话的,肯定?是有人套了他琴童的话。你和范馨偷偷去打听打听,这些闲话是从哪儿流出来的,我总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才?好。”
“好,擒贼先擒王,包在我身上了。”郭乐怡极有义气地道,这也是为何卫蘅能?和郭乐怡成为至交好友的原因。
郭乐怡和范馨刚走,卫蘅就看见木珍、木瑾两姐妹走了过来,木珍见着卫蘅,就想上前来打招呼,哪知却被木瑾一?把拉住袖子?道:“姐姐,这样丢死人的人,你还理会她做什么,真真是晦气,走到哪儿都能?看见她。”
“瑾姐儿!”木珍大声叫道,可却拗不过木瑾,只能?被她拉着往别处去。
木瑾的态度倒是伤不了卫蘅,不过卫蘅也算是看透了这位被宠坏了的表妹的心性,真是不值得人对她好。
过得一?会儿,卫萱终寻得了卫蘅,拉了她的手道:“三妹妹,那些女?学生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孤鹤先生也是我的老?师,他这个人,目下无尘,等闲人想得他一?句骂语都不能?,他是孤僻性子?,又是刀子?嘴豆腐心,骂得越凶的人,说明他越是放在心上。我入女?学以来,还从没?见过他对那个女?学生说过这样过分的话,想必是对你另有一?番期望,这才?用了重?槌。你若好好去跟孤鹤先生求教,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卫蘅回握住卫萱的手,卫萱的见地实在叫其他女?学生们都该羞愧死,也难怪她才?十三岁,就隐隐然?成了女?学里的第一?人。
“多谢二姐姐。”卫蘅眼里有些泪花,以前到底是她太狭隘了,误解了卫萱。
卫萱轻轻地替卫蘅擦了擦眼泪,这才?离开。
午休还没?结束,郭乐怡就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是魏雅欣传出来的,我问了好几个人,都是从她嘴里听来的。”郭乐怡道。
“她?我同她近日无仇,远日无怨的,她做什么传这些话?”卫蘅不解地道。
郭乐怡不屑地撇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魏雅欣那个人。她这趟上京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博一?个好前程。她入学考时得了十一?个梅花络子?,和你二姐姐持平哩,本该大大扬名?的,结果你却得了十二个梅花络子?,一?下就抢了她的风头。后来甄教仪又叫你领咱们晨练,你说她能?不恨你么?”
这样就恨上自己?了?
“走。”卫蘅领了郭乐怡和范馨就去找魏雅欣。
魏雅欣看到卫蘅站在自己?面?前时,有些小小的诧异,直了直背脊,先就做出了一?副不怕卫蘅的模样。
卫蘅本来对这件事还将信将疑,可是魏雅欣这样对抗的做派,显然?是对卫蘅为何找她心里有底的意思。
“昨日在孤鹤先生的琴斋里发生的事情,只有我、孤鹤先生和琴童知晓,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卫蘅的眼睛在魏雅欣的脸上梭巡。
魏雅欣还没?开口,她旁边就有人尖声道:“怎么,只准你做,还不许人家说?”这是魏雅欣的小跟班,也是个贫家女?。
卫蘅没?有瞧不起贫家女?的意思,可是这种?踩着别人的名?声往上爬的人,她却着实看不起。
“这么说,的确是魏姑娘说出去的?”卫蘅反问。
魏雅欣的脸有些红了,她万万没?料到卫蘅竟然?默认了琴斋的事情,却直喇喇地来质问她,她心想,这姑娘未免也太直率了,也不怕迟早被人玩死。
魏雅欣低下头嗫嚅道:“我,我是偶然?听琴童说起的。”一?边说一?边不忘摆出一?副卫蘅仗势欺负她的模样。
“那琴童缘何对魏姑娘说起这件事?”卫蘅追问道:“怎么不见他对别人说,孤鹤先生身边服侍的人难道是随便碎嘴的人,若非有人故意套他的话,这样损害人名?声的事情,他如何会随便往外讲,而且昨日我离开时,明明听孤鹤先生嘱咐他,不许对外说昨日发生的事情,魏姑娘这样处心积虑地坏我名?声,有什么好处?”
卫蘅得理不饶人,换了一?口气又道:“大家都在女?学里念书,说来都是同门,咱们还是同在黄字班,魏姑娘不念同门之谊,倒是处处张着嘴巴就背后说人坏话,也不知平日的德行是怎么修的。”
魏雅欣的眼泪已经集在了眼眶里,随时准备落下,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劝你别把在乡下学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使到这儿来。你想出名?,那就正正经经地拿出本事来,不要成天就想着败坏了别人的名?声,就显出你来了。”卫蘅一?下就将魏雅欣的心思给戳穿了。
魏雅欣哭泣道:“卫姐姐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小妹的确是偶然?听琴童说的,不过是无意间?说漏了嘴,何况,何况……”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
郭乐怡在旁边“哼”了一?声,“你装什么可怜。原来一?个无意,就可以随便乱说话了。那魏姑娘在杭州时一?定?是无意间?勾得王家哥哥非你不娶,无意间?害得李家哥哥为你悔婚是不是?”
卫蘅抢在魏雅欣反驳之前,喝住了郭乐怡,“怡妹妹,大家都是同门,她嘴巴碎了点儿,你难道也学她一?般不成?她的那些污糟事,你说了难道不嫌污了嘴?咱们走吧,别跟这等人一?般见识。”
卫蘅这话堵得实在妙,骂完了转身就走,也不给魏雅欣解释的机会。有仇当面?就报了,也省得窝在心里憋屈。
而卫蘅之所以敢这样直接地质问魏雅欣,一?来跟她的性格有关,二来自然?也是因为她的家世对上魏雅欣有绝对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懂好好利用,反而学着魏雅欣一?般在私底下算计,那就是自贬身份,显得小气了。
卫蘅那个圈子?里的人也仿佛都对卫蘅这种?直接质问魏雅欣的做派也没?觉得奇怪,魏雅欣便是才?华再突出又如何,家世就是她的硬伤。即便她今后嫁入勋贵之家,可是没?有有力的娘家撑腰,日子?过得怎样还另说。
尽管卫蘅出了一?口恶气,但是魏雅欣传出来的话对她的名?声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这辈子?卫蘅跟才?女?两个字反正是没?戏了。
何氏知道这件事之后,狠狠地骂了魏雅欣一?顿,再狠狠地骂了孤鹤一?顿,马上就给杭州的木老?太太写了信去,何家对魏雅欣的一?切支持都被斩断了。
不过这对魏雅欣没?有任何影响。女?学不差钱,家贫的女?学生每月都能?从女?学拿到五两银子?,女?学的住宿和饭食都免费供给她们,所以每月的钱都能?有盈余,丝毫不被为生活所累。
卫蘅实在瞧不上魏雅欣这种?过河拆桥的人。当时她还真以为魏雅欣是如郭乐怡所说地嫉恨自己?才?传的流言,现在才?明白,这人城府太深,最终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同何家这种?被人鄙视的商户划清界限。
魏雅欣若真是要高攀京城的勋贵,就不能?叫人知道她一?直受何家的资助,何家为何资助她这样的贫家女?,自然?是为了今后可以攫取好处,聪明人难道会看不懂,魏雅欣的这种?背景,正是京城的权贵人家所忌讳的。
“真是只白眼狼。”郭乐怡听了卫蘅的分析后,忍不住啐了一?口。
“没?事儿,你以为我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是吃素的。用了何家的东西,不记好没?关系,但是反过来害我,他们也容不得她。她人虽然?在上京,可是家人还都在杭州。”卫蘅道,魏雅欣这个人她倒不放在心上。
至于?这件事情,卫蘅是回天乏力,只能?等大家渐渐忘却了。
过得几日,骑术课总算要真刀真枪地去场地上练了,而不再讲授如何相马、养马等学问。
女?学生都精贵,骑术课又难免有磕碰,所以虽然?女?学其他课程的教具都是女?学自己?准备,但唯独骑术课,女?学生则需用自己?的马。
这一?条,就让许多女?学生都无缘骑术课。便是京城贵女?,也不是人人家里都给女?孩儿准备了马,也有那家中大人宝贝女?儿的,怕她们受伤,也并不许骑马。
黄字班里,上骑术课的人不多,只有八、九两位公主,和平郡主,安国公的小孙女?儿李悦,其次就是卫蘅、郭乐怡和木瑾。
卫蘅和李悦还算熟,她也是春雪社的十二个姑娘之一?。
骑术课需要的场地非常大,女?学并没?有这样的地方,所以是借用隔壁太学的骑术场地。
太学的骑术场就在东山脚下,山上就是东山书院,所以其实女?学、太学、东山书院用的都是一?个骑术场。
女?学就建在城东,离骑术场并不远,能?自己?养马的女?学生非富即贵,自然?有家里的车夫驾车把她们送到骑术场。
卫蘅她们依然?穿着女?学生的衣服,这时候女?学生这套衣服的优点就彻底体现出来了,只要将下摆前后侧和左右两侧的盘扣解开,下摆就分成了四幅,一?点儿也不影响骑马。
两个公主穿着鲜红的窄袖骑马装,比起卫蘅她们来,可就显得漂亮多了。
八公主骑着马经过卫蘅身边时,扫了一?眼她的“火焰”道:“你这马不错。”
(改错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炉渣:我的媳妇不用会弹琴,我若是要听琴,肯定是去外头的秦、楼、楚、馆啊,那小曲儿唱得多缠绵。
珠珠儿:我学琴也不是给我相公听的。
炉渣:瞧我们多相配。怪不得你娘非要把你塞给我。
珠珠儿:我能不重生吗?
大家看了昨天那一章好像看法比较激烈。让明师太说说自己的看法吧,当然也只是一家之言。
孤鹤的背景已经交代过了,老婆死了之后,年纪大了才出名的。孤鹤是他的自号,孤者孤独,孤僻,鹤是情深专一的动物。他的性格也可以猜到一些了。在明师太心里,但凡艺术搞得出神入化的,多半心性也和普通人不同。他对卫蘅的确过分了一些,但是孤鹤本来就不像平常人一样考虑各种事情,也没有顾忌卫蘅的心情,他只是惋惜而憎恶卫蘅这样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