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考虑考虑（2 / 2）
季伯琛用手捏了捏眉心：“袁诺，我们谈谈。”袁诺闻言坐直了身体，面上却笑嘻嘻的：“您说，我听着呢。”
她自觉提的离婚条件不过分，虽说要了两千万，却是有附加条件的。季伯琛因为车祸，坐了十年轮椅，而从原著来看，他还会一直坐下去。两千万换一双腿，对他来说怎么都不是亏本买卖。
因此袁诺觉得，上次匆匆挂掉电话是因为她说得太直白，刺痛了他的自尊心。经过一个月的思考，季伯琛肯定会选择答应。
离婚治腿追求新生活，一举三得啊！
“刚才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
袁诺唇角微挑：“刚才什么事？是季总朋友想撮合你和心上人，还是我没有提前告知，让你在心上人面前丢了面子？”
季伯琛拧着眉看着袁诺。
“前者呢，怪天怪地怪你朋友，怎么都跟我没关系。至于后者我自认为已经非常客气，要是心黑的就该把视频录下来发到网上，说不定我还能趁机洗白一波。”袁诺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笑吟吟看着季伯琛，“要不咱们再来一遍？”
“我跟甜甜没有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袁诺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耸了耸肩，她要是不知道原著，说不定就信了这话。
她脸上笑意淡淡，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季伯琛说道：“我们是夫妻，你的态度会影响到别人的判断，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袁诺“啧”了一声：“不必要？”
季伯琛点头，渣的坦坦荡荡。
不过许甜甜必不必要她也不在乎，点头说：“行吧。”然后眼巴巴看着季伯琛。
他们对视了足有一分钟，季伯琛终于开口：“你先休息，到吃饭时间叫你。”
见他准备离开，袁诺喊道：“等等。”
季伯琛转头看过来：“嗯？”
“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说？比如……离婚什么的？”袁诺提醒说。
季伯琛手撑在轮椅扶手上，侧过头看着袁诺，他的眼睛比刚才亮了点，袁诺心中大定。对季伯琛这种大佬来说，两千万跟能站起来相比当然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还能甩了她这个不必要的妻子。
在袁诺期待的表情中，季伯琛唇角微翘：“我思考过，能否站起来对我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嗯……没有两千万重要。”
袁诺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朝季伯琛砸过去：“那你叫我来吃饭！”
季伯琛接了枕头，说道：“午安，好梦。”
袁诺醒来时，游轮已经飘在大海中央，远处海天相接，不见海岸线。夕阳西下，晚霞遍布，将海水染成金黄色。
袁诺坐着看了会夕阳，掏出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她下床往外走，去季伯琛房间敲门想问有没有wifi，但等了一会没有人应，只好走出套房。
外面是走廊，地面铺着红毯，走廊呈椭圆形，中间从一层直接通到天花板。不知道是游轮隔音太好，还是人都不在，从一楼到在楼没有一点声音。袁诺脑子里冒出好几个念头，什么游轮惊魂，又或者是只剩她一个。
边胡思乱想边往走廊尽头走去，尽头有一扇玻璃门通往外面。袁诺推开门，海风送来音乐声，袁诺低头看去，甲板上有几个身材曼妙的比基尼女郎在做日光浴。
她抬头看去，上面人头攒动，音乐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袁诺走进门，乘坐电梯上到顶层。
这艘邮轮一共三层，一楼二楼是休息室、餐厅和客房，三层也就是顶部有泳池和酒吧。酒吧里放着嘈杂的音乐，里面群魔乱舞。泳池边的男女大多穿着泳装，或是在水里游来游去，或是坐在泳池边跟人说话。
姜哲穿着一件花衬衫搭配短裤，手里捏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像一只求偶期的孔雀。
当袁诺走出电梯，不少人看过来，如今圈内人都知道袁诺飞上枝头的事，只是看她孤身一人生来，看向她的眼神里难免带着轻视。
袁诺逡巡一圈，没看见季伯琛人影，准备离开。
姜哲穿过人群走过来，笑道：“嫂子好，是找伯琛的吗？他在一楼休息室，我带你过去吧。”
但袁诺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船上有WIFI吗？”
姜哲愣了一下：“有的。”他接过袁诺手机，帮忙连上密码，“我送你下去？”
“你确定下去只有他一个人在休息室？”袁诺接过手机问。
姜哲楞了一下，转头看了眼，不见许甜甜身影，心里忍不住打鼓。但在袁诺面前还得帮忙圆话：“嫂子你说的什么话，伯琛不一个人在休息室，还有谁陪他不成？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袁诺转身走进电梯，电梯是玻璃的，隐约倒映出姜哲的影子。
袁诺转身，姜哲手忙脚乱收起手机，抬头笑了笑，走进电梯里，按下楼层：“嫂子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随便。”
“那吃西餐吧，大厨是我特意请来的，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厨师团队。”姜哲笑呵呵介绍，袁诺很给面子扯起唇角笑了一下，姜哲无奈抿唇：“嫂子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袁诺没兴趣听人说她以前如何如何，说道：“你跟外面给人的感觉一样。”
“哦？嫂子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姜哲来了兴致。
“花花公子，多情滥情。”
姜哲脸色一僵，看着袁诺走出电梯，又停住脚步转头笑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季伯琛……”
姜哲咽了一口口水，袁诺却卖起了关子，改口问：“餐厅在哪？”
“这边。”姜哲领着袁诺往餐厅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
下午季伯琛刚痛骂了他一顿，要是知道形象被他带坏……姜哲深吸一口气，解释说：“嫂子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这个人平时是非常老实的，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
袁诺转头朝甲板看去，那几个姑娘拍完了照片，往船舱走来。
“有点眼熟。”袁诺若有所思说。
姜哲冷汗滴下来：“那些都是我朋友带来的，不熟！我跟他也不熟，就是偶尔一起玩，这次我生日他非要来，我说来就来吧，还带一群女的来。我当时就发脾气了，我说你来就来吧，带那么多人干嘛？当我这里什么地方！”
“他死乞白赖求我，那一群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咱们出海港口偏啊，一群人大老远赶来，我这不是不忍心吗，就让人上穿了。”解释完姜哲擦了擦汗，喘气说，“其实我真的特别老实，长到三十岁，女朋友都没交一个。”
怕袁诺不信，姜哲停住脚步，目光真诚而专注地看着袁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就、就天打五雷轰！”
“轰——”
姜哲脸僵了，往餐厅外面看去，夕阳西下，万里无云，转身骂道：“你呀有病——伯、伯琛，你怎么也开这种玩笑。”
季伯琛收起手机，不冷不热说：“怕你被劈死，给你放个音效，给你避避灾。”
“噗嗤！”袁诺终于没忍住笑起来。
姜哲看看袁诺，又看看季伯琛，心里哀嚎：“我他妈这都是为了谁啊！”
季伯琛问袁诺：“醒了？”
“嗯，你不是在休息室吗？”
“刚才上楼没看见你，想着你应该是醒了，下楼来找。”季伯琛操控轮椅到窗边的座位。
餐厅里装修得很别致，桌与桌之间用绿植隔开，季伯琛就坐在绿植后面，所以刚才姜哲没看见他。后来他出来，姜哲正转身真诚望着袁诺，袁诺没提醒，所以他才会被吓一跳。
袁诺坐到季伯琛对面，姜哲一时拿不准走还是留，心里正犹豫着，就听见袁诺说：“坐啊，还是姜少有人相邀，走不开？”
“怎么会？”姜哲连忙否认，顶着季伯琛杀人般的眼神坐在他旁边。
“你朋友挺有趣的。”袁诺笑道。
姜哲松了口气：“一般一般。”右边的视线更凌厉了，连忙说，“不如伯琛。”
“我看你比他有趣多了。”袁诺笑吟吟问，“要不要加个微信？”
“那当然……不了！您有事用伯琛微信找我就行，有我能做的，必定万死不辞！”姜哲都不敢转头看季伯琛，硬着头皮说，“上面还有客人，我先走了，你们慢吃！”
说完僵着身体起身，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大概是太过紧张，他走路都有点顺拐，袁诺看得哈哈大笑：“你朋友说相声的吧！刚才你是没听见，长篇大论说得我差点忍不住了。”
“忍不住要微信？”季伯琛声音凉凉。
袁诺敛了笑容，挑眉问：“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他是我的朋友。”季伯琛说道。
“不是朋友就行？”
季伯琛脸色沉下来，定定地看着袁诺，良久开口：“不行。”
袁诺拿起桌面上放着的餐刀把玩着，靠着椅背看着季伯琛：“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怎么想的。”
“你明白。”季伯琛说道，招手叫来侍应生，点餐后说，“袁诺，其实你很聪明，只是你不愿意深想。”
袁诺神色冷了下来：“深想什么？”
“深想我们的婚姻。”季伯琛说道，“的确，它存在很多问题，比如结婚目的不纯，比如前期相处不太愉快，所以我们都想结束这段婚姻。但是现在，它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你并没有那么讨厌我，为什么我们不能相处试试？”
“你爱我吗？”
季伯琛沉默片刻，说道：“你吸引着我。”
“所以你宁可一辈子坐轮椅，也不愿意离婚？”袁诺嗤笑，“没想到季总还是个情圣。”
季伯琛看着面前的少女，其实说少女并不那么恰当，在某些方面，她的思想格外成熟，。但在感情上，她一片空白，空白到冷酷。
他早已认知到这一点，也清楚他的感情只会得到她的嗤之以鼻。因此他想过保持沉默，但沉默意味着失去，他这一生失去的人或物太多，已经不想再失去。
季伯琛点头：“我们试试吧，半年为期，结束后如果你依然想离婚，你可以带走我的一半财产。”
“哇！好大方。”袁诺笑道，“我考虑考虑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