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这浮香镇的秘密是虞苏漾在商铺买来的。她于一日修炼后，在廊亭中偶然听到了凝香二字，因着好奇便打探了一番。
凝香是一味香料，闻之使人沉浸在极致的欢愉中，欲罢不能，久而致瘾。它在仙界小范围地流传，却有不少人依赖它度日。
可它的来源太神秘，故而有市无价，千金难寻。
但如同虞苏漾这样找到浮香镇的人并非没有，故而当她说出凝香二字时，老人便知道她为何而来了。这也并不出人意料。
翌日清晨，她在一阵敲门声中苏醒。她一醒过来，睡在地上的小山也醒了，他用手肘支着地便要起身，随后又被翻身下床的虞苏漾按住了。“你再‘昏睡’一会儿，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他对此地不熟悉，贸然出去可能会坏了她的计划，所以最好还是老实在房里待着吧。
虞苏漾打开门后，门外空无一人，但迎面扑来了一股异常醉人的香味。虞苏漾循着那香味来到了找到了昨日的奶奶。她正拿着汤勺在一大锅浓稠的粥里搅拌，那香味便来自这粥。
虞苏漾好奇地看着这热气腾腾的海鲜粥，“这粥好香啊。”
那奶奶举起汤勺，盛了一碗粥递给虞苏漾。她迟疑着接了过来，但没有喝，而是问道，“前辈，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叫我苏婆婆便好。”苏婆婆将粥递给她之后，也不管她喝不喝，便继续搅拌了起来。
虞苏漾轻轻将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婆婆，我们真有缘，我名字里也带了一个苏字，我名叫虞苏苏。”
“嗯。”她似乎对她姓甚名谁并不感兴趣，余光瞥见了虞苏漾放在桌上的粥，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粥里没有凝香，放心。”
虞苏漾其实并不敢相信这苏婆婆，但她知道，只是少量摄入这凝香并不会成瘾。她面上有些尴尬地把碗拿起来吹了吹，“我不是担心这里面有凝香，只是太烫了，所以放下来凉一凉。”
“是吗？”苏婆婆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直接便咕嘟咕嘟地喝完了。喝完后她满足地叹了口气，“早晨起来喝碗热粥最是舒服。”
虞苏漾也小口小口地喝着，不得不说，这海鲜粥确实鲜美。
“说吧，你既不对这凝香成瘾，看你那情郎也不像个成瘾的，你们寻来此地是为何？”苏婆婆边利索地收拾碗筷，便问着虞苏漾。
虞苏漾三两口把粥喝完，向苏婆婆说了一个‘故事’，“他与我青梅竹马长大，自小定下婚约。后来我家道中落，他母亲不仅没有退婚，还把我接到他家，做了他家的童养媳。”说到这，虞苏漾还有些羞涩，她悄悄地将头低下，试图掩盖浮上脸颊的红晕。
“但母亲不知何时爱上了凝香，家中钱财也逐渐散尽。”随着话锋一转，她脸上也浮现起了担忧的神色，“近些年凝香不知为何不再出产，市面上仅有的那些也早被抢光。母亲她...”说到这，她已是有些哽咽，似乎真把自己的婆婆看做亲母一般，“她日思夜寐，人也消瘦下来，夫君便散尽家财打探到了这浮香镇。”后面的也不必说了，一般人寻到浮香镇必须穿过层层毒瘴，这也与他们昨日的狼狈样子吻合。
她昨日不御剑，而是选择搀着小山走过泥泞之路也是因此。若他们丝毫没有穿梭森林的迹象，那这个镇子的人必要怀疑他们是用什么手段进来的，说不得就会猜到她拥有空间传送的能力。而这样一来，镇子上的人肯定会防备他们。
虞苏漾讲这个故事本是为了给自己的来访和后续计划做一个铺垫，倒不想，自己这番话竟然打动了那苏婆婆。她听着听着已是听入了神。
“你是个傻的。”她沉默片刻后叹道。“男人的话不可信，你那婆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脑补了什么？？虞苏漾愣了一瞬，好在这反应也不算出戏，可能还更贴合了‘傻姑娘’的形象。
“你之前半天不肯喝粥，我便知道，你定是接触过沉迷凝香的人，见过他们的癫狂样子，不愿自己变为那样的怪物，才如此谨慎。”苏婆婆一脸了然地看着虞苏漾。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婆婆，我有些害怕，误解了婆婆...”她拿起碗又盛了一碗海鲜粥，这次和婆婆一样咕嘟咕嘟一下子喝完了，“好喝，婆婆煮粥的本事真强。”
苏婆婆是个喜爱美食的人，见虞苏漾真心赞叹她煮的吃食，神色便愈加柔和了。“听婆婆的劝，不论他们让你做什么，别管。现在便离开，还来得及。”
虞苏漾对于新加的戏还有些不确定，她试探地做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沉默着没有回答苏婆婆。
“唉，”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看着虞苏漾的目光就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你和我当初一样傻，一样固执，一样不听劝。”
虞苏漾闻言露出了个诧异的表情，眼底还有些好奇。
所以她这是假扮傻白甜，遇上了真·傻白甜？而且看样子这个真傻白甜被坑得不轻。
苏婆婆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自嘲地笑了笑，“我年轻时，也曾是名动一方的大美人啊。”
“可...”虞苏漾欲言又止，仙界之人容颜永驻不是难事，为何她选择变成现在这幅老态龙钟的样子？
她话里的未尽之意被苏婆婆读出。“呵，”苏婆婆冷笑一声，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眼里皆是厌恶，“皮囊而已，生得美丑有何区别？太过好看的皮囊只会招惹些臭苍蝇。”
说罢，她瞧了瞧虞苏漾的长相，颔首表示欣赏，“你这幅长相便不错，一看便很‘清净’。若我有你一半的长相，便也不必化作现在的模样了。”
虞苏漾认真倾听的神情僵了一瞬。虽说这长相不是她原本的样子，但她还是想说，谢谢，有被侮辱到。
“总之，你不要被蛊惑了，他们只是想利用你。”苏婆婆握住了虞苏漾的手腕，笃定道，“你是水灵根，资质还极好，是也不是？”
虞苏漾脸上浮现了些愕然。不是吧？人人都看得穿她？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份愕然让苏婆婆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松开了虞苏漾的手，“你不必惊讶，我并没有探查人的本事，只是，这浮香镇里，皆是水灵根。”
虞苏漾关于浮香镇的情报皆来源于商铺，她抠门，买下的信息只有个大概，故而对于浮香镇里皆是水灵根一事还是有些惊讶。但结合她所知道的那些，这个事情倒也不那么奇怪。
“你可知这凝香由何物制成？”苏婆婆坐了下来，用灵力将远处一个木椅拉过来放在了虞苏漾身下，她顺从地也坐了下来。
苏婆婆像是打定主意要劝虞苏苏死心，摆出了一副即将开展长篇大论教育的样子。虞苏漾像一个小鸡崽一样乖乖坐着，摇了摇头。她虽知道凝香产自何物，但她‘不能’知道。
对于她的不了解，苏婆婆并不意外。她那黑心的夫郎和婆婆怎么会告诉她？苏婆婆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大戏。她语重心长地劝道，“这凝香产自黑海海底的一种毒物，名唤天香蝎。这蝎子受到致命攻击时便会释放此香。”
虞苏漾‘恍然大悟’，“那采集这凝香的人可真危险。”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一个善良痴情的小姑娘跃然立于苏婆婆眼前，让她更加心疼。
“你知道危险便好，这浮香镇对于你这样的水灵根，便是虎穴狼窝，沾都不要沾，明白吗？”苏婆婆十分严肃认真。
虞苏漾听到这才明白过来，她究竟脑补了什么。她垂眸，“我得救母亲的，再危险，我也愿意去。我这条命本就属于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