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1 / 2)
昝怜双也觉得憋屈,她今天还没和小朋友们好好玩抢凳子的游戏呢,就被徒欢喜给强行拉了出来,说什么有宴席,要去亲戚吃饭……一点都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就把她生生给拽出来了!
昝怜双哭唧唧得抬头看徒欢喜:“你是魔鬼吗!”
徒欢喜处变不惊:“是的,我是。”
对你,我就是恶魔。
谁让你天天搞那些骚事情,还老说我和慕清和的流言!
徒欢喜:记仇.jpg
徒欢喜不去看昝怜双委屈的脸,她才不相信她呢!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每次都想让她和虞简迟闹矛盾打一架。
呵,小屁孩。
她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不存在的。
徒欢喜这样想着,拎着昝怜双的手就往前冲,丝毫不被她的语言攻击所打倒。
“姐……姐!我跟不上你啦!”昝怜双撇了撇嘴,似乎发现自己的反抗不起任何作用,终于妥协,“你把我手放松一点,我自己也可以走。”
徒欢喜半信半疑得看着昝怜双,“你不是又想跑回去吧?我可和你说清楚了,马上舅妈要是揪你耳朵,肯定是你自己作的,我已经帮过你了啊。”
昝怜双:“知道了,知道了,你把手放松一点,我手疼。”
徒欢喜还想再说几句,但看昝怜双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还是没下狠手。
她松开了紧抓着昝怜双的手。
昝怜双刚被松了手,还没来得及开心,就有一阵冷风准确无误得钻进了她的手袖里,她揉揉自己的手腕,欲哭无泪得说:“姐姐,要不你还是背我回去吧?”
徒欢喜眯了眯眼睛:“干嘛?”
刚刚不是不想我碰你的吗?
昝怜双讨好得笑了笑:“这不是天气原因嘛,今天好冷啊!”
昝怜双说着跺了跺脚,双手不停磨搓,“姐!救命啊!”要冷死了!
徒欢喜终究还是无奈得蹲了下来,让昝怜双跳到自己的肩上:“你怎么这么多事呢?”
“谁那么多事儿啦!你不要乱说!小心我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你去啊,”徒欢喜有点想笑,“你觉得她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哼!”
……
慕清和站在门口看得清楚。
他们幼儿园本来就是一个大院子——四面都是屋子的小型四合院。
慕清和是大班,总是最后一个放学。
也许是因为怕小朋友们走散,又或者是因为老师们嫌麻烦,总之,每天幼儿园都会秩序放学上学。
除了突然下起的暴雨和暴雪,他们才会和小班一起放学。
慕清和看得仔细,她的目光跟随着徒欢喜,她的每一个微笑和动作都能牵动着她的心情。
徒欢喜真的好看。
好看到需要慕清和睁着眼睛站在原地去欣赏,才不至于浪费了她的一颦一笑。
其实慕清和也觉得自己太过肤浅,竟然会因为一个人长得那么好看而不自觉得犯花痴,实在是太……太肤浅了!
明明还有那么多好看的人,可偏偏她能从人海里一眼找出徒欢喜,这是不是也说明官人的魅力太大了呢?
万一以后会有人来和我抢她怎么办?
唉。
虞简迟站在她旁边,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她和自己说一句道别的话,于是忍无可忍道:“慕清和!我走啦!”
虞简迟使劲挥动着自己的手,试图将慕清和从出神中唤醒:“你看我一眼啊,我要走啦!”
你怎么不和我道别呀?
慕清和几乎是一下就猜到了这句潜台词,她转过头,扬起一个她认为比较灿烂的微笑:“虞简迟,明天见!”
虞简迟却立刻弯下腰,捂住自己的眼睛,极其欠揍道:“啊啊啊,你怎么又哭啦!”
慕清和的笑于是立刻僵在的嘴角,忍了好久才没说什么。
她还真的挺想向昝怜双学骂人的话的,对付虞简迟这种人可能还知道需要语言压制。
太欠揍了吧!
虞简迟却一溜烟跑出去好远,像个得意的小尾巴狼,跑出去好远才又大声得隔空说了一句:“明天见!”
慕清和默默在原地开口:“明天见。”
虞简迟走了之后,教室里一下子就变得很冷清,只剩下几个平时不熟的小朋友围在电视机面前看动画片,偶尔还会冒出一阵奇怪却极富感染力的笑声,让小朋友们也跟着不自觉得笑出声来。
慕清和站在门口也被感染了好几次,笑声不自觉得从她嘴里溢出,但她还是习惯性得压抑着自己,没有笑得太大声。
这段笑持续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停了下来。
慕清和面前立了一双擦得的锃亮的皮鞋,陌生但漂亮得体。
有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喷着好闻的清淡香水味,一双手替她拿过被她背着的书包。
声音低沉也极为好听:“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晚?”
慕清和猛的一下抬起头。
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极陌生,极熟悉。
男人抽烟的手习惯性得弯折着,脸上挂着温和又得意的笑容。
他穿了一身得体好看的西装,胡子也剃得干净,脸上几乎不见从前的颓废消极。
慕清和动了好几下嘴,却还是没有把那个称呼说出口来——
“爸爸。”
慕清和甚至不敢去牵他的手,她还是害怕他和从前一样将自己甩开,就像个垃圾一样丢弃,就连看她的眼神都透着莫名的厌恶。
男人今天却似乎很是耐心,他向慕清和伸手,“快来,我们回家了。”
回家……?
慕清和有些茫然了。
那个地方还可以称为家吗?
那里没有母亲,没有亲人……只有这个整天喜欢又哭又笑的酒鬼,清醒的时候才会给她点什么吃的……这样也能算是家吗?
她有些茫然了,手足无措得往后退了一步,对面前的男人说:“我不认识你啊。”
你是谁呢?
我的父亲从来不会这么对我……你是谁呢?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和幻觉呢?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让后退了一步,于是又向她靠近了一步,说:“清和,你怎么了?”
“我是你爸爸啊。”
慕清和几乎是茫然了,她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又听见那男人开口。
“你妈妈和你弟弟都回家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圆了。”
妈妈和……弟弟?
妈妈回来了吗?
可是……她哪里来的弟弟?
慕清和来不及思考,她的手被男人一下子抓住,几乎是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疼痛使她来不及思考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就被男人拽了出去。
恍惚之间,她仿佛又看见了徒欢喜哄着昝怜双的情状……她看见徒欢喜蹲下来,让昝怜双慢慢跳到她的身上,才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出去。
他们没有看见她。
就像现在,没有一个人关心她一样,他们都走在她的前面。
风潮被他们驯服得乖巧了,却总是容易在她面前露出凶狠的一面。
慕清和眼睛移到自己被男人抓住的手腕上,冷风一阵一阵得扑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变得发红发紫……
今天好冷啊。
慕清和这样想,明天可能要穿得多一点。
男人的步伐很急,拖着小小的慕清和就像拖着一个行李箱,配着他一身鲜亮的衣服着实体面极了。
他要赶去见妻子和孩子。
慕清和这样想,那我算什么呢?
男人的步伐很快,一会就走到了汽车面前,他先打开后门,将慕清和塞到车的后座,自己坐在了前面。
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慕清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将她这个人都紧紧包围在里面。
温暖到不想离开。
车门“砰”得一下关上,慕清和却突然着急得回头看了一眼外面那所渐行渐远的幼儿园。
她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压低了声音,软软糯糯得开口:“我还能回来吗?”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斥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带给她莫名的触动和未知名的恐慌。
而这种恐慌却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证实。
“对。”
男人轻描淡写道:“你这个年纪,早就应该上小学了。”
慕清和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住了,就算在温暖的汽车里,也给她带来了很多冰冷。
这句话比什么带给她的恐慌都要大。
她要离开了吗?
慕清和看向窗外极速飞过的房屋,路过的行人,流浪狗和猫,天上偶尔飞过了几只候鸟……
这一切似乎都要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怎么办呢?她还没有答应给虞简迟做正义的伙伴,没和昝怜双继续争风吃醋,甚至……她还没来得及给徒欢喜一个告别。
她走得太过突然。
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