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六只舔狗1(1 / 2)
1928年,北洋军阀倒台,北伐结束,南京国民政府正式统治全中国。
但军阀势力远远未曾彻底消散,北伐战争之后,国民党各派系形成控制中国大陆、割据一方的军事政治集团,这一时期被称为新军阀时期。
侵略者未被赶走,军阀势力割据,人民的生活仍未得到改善,许多贫苦的无产阶级依旧在生活与温饱之间苦苦挣扎。
绍城地带偏远靠南边,夏日时尤为炎热。
“哥,哥。”
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举高了手挥了挥,他眉眼间尚带着几分稚气,却依旧可以看得出相貌的秀美,少年明眸秀美,茶色的眼眸纯澈的像是夕阳下潺潺的溪流一般。
旁边帮工锄地的汉子微直起身,他擦了擦汗水,看到少年后眼神微移,看了眼少年单纯的面庞,笑了笑道:“小余啊,又来看你哥来了。”
少年右手领着茶篮子,手指白皙的像是那些军阀府中的太太发间插·着的象牙玉簪。
他对汉子腼腆的笑了笑,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柔:“许大哥,你也在呀,我今天带了水,你也喝一口吧。”
谢余将篮子放在地上,有些笨拙的拿出一个小土杯,然后倒了一杯递给汉子。
汉子接过水,一口就喝完了,他喝完后随意的抹了一把嘴唇,有些不过瘾的凑近了几步,一把将少年手中的茶壶扯了过来道:“诶呀,这么一点茶水可不够我解渴的,小余啊,你给都给了,这壶茶不若就全给你许大哥了吧。”
少年登时就有些急了,他说话软又温,丝毫没有气势:“许大哥,你不能全喝了,这些要留给我哥的,我哥干事儿会很累很渴的。”
汉子轻蔑的笑了一声:“哈,你这傻子还会心疼人了?我今日就是全喝了又如何?”
旁边有几个汉子看戏似的围过来,没一个人像是要帮他的模样。
谢余急的直跺脚,他年纪还不大,不过刚十六七岁,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没什么东西吃,导致他个子也并不高,整个人像是一个小姑娘似的。
“你、你不讲理,你不能全喝了!”
他说着,手上使劲拽着茶壶,那汉子日日做农活,力气大,谢余根本就争不过他,但少年就是有一股倔劲儿,拼死也要拿回茶壶,汉子一时间还真没法从谢余手中抢过来。
那汉子脸上挂不住,眼睛一转,故意松开手,谢余一时间收不住力,直接摔倒在地上,他身上沾满了泥土,手掌心被磕破了,茶壶也碎了。
谢余红润的嘴唇微瘪,眼见就要哭出声。
“许柱,你这是在做什么?欺负我江砚深的弟弟?”
伴随着犀利低沉的男音,一道清脆的铁锄木敲打腿弯的声音陡然响起。
许柱一个身高几乎一米八的汉子没抵住那剧烈的疼痛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捂住腿弯,黝黑的额头上都沁出几分汗水来,看着江砚深墨黑的眼睛时带上了几分恐惧。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畏畏缩缩,但见周围好些人围上来了,勉强撑起几分勇气道:“谢余那娃子不过就是个傻子,你还真当他是弟弟了?”
江砚深握着铁锄的手收紧了几分,他墨色的眸子盯着他,像是饥荒时候的豺狼一般。
许柱登时不敢吱声了,眼神都慌乱了几分。
江砚深一脚踹在他的腰上,一把拎起许柱,声音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你再骂他我今儿就叫你许家断子绝孙了,你猜猜周家地主是帮你帮我?”
周遭一片寂静,只余下了谢余偶尔的一声猫儿似的抽泣。
许柱绷不住脸,低声求饶似的道:“江老弟,就绕了我这次吧,你看我这腿,折了可怎么办,我那一大家子可都靠着我这点工资。”
江砚深抬眼看了一眼谢余,少年蓬松稍软的短发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头前,他光洁的脸上都带了星点的泥点,那双不同于旁人的茶色眼眸此时雾气蒙蒙的,可怜巴巴的,又乖又软的样子。
少年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碎裂的茶水壶,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呆呆的可爱。
江砚深握了握手,忍住了手心的痒意。
他垂头对许柱道:“向我弟弟道歉。”
那双眼睛又冷又狠,唬得许柱忙不迭的对一旁栽倒在地的谢余讨好道:“对不住啊小余弟,你看我这人平时就是喜欢开玩笑······”
少年瞪大眼睛,像是有些不明白之前对他气势汹汹的汉子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但是他听到许柱的话却咬了咬下唇,不开心的道:“你没有开玩笑,你就是要抢我给哥的水壶,坏人。”
许柱登时慌了,有些不懂之前好哄得很的少年为什么在这时候这样固执。
明明之前他怎么欺负,这小娃子都还是一副傻兮兮的的模样,第二天照样还是乖乖喊他许大哥。
江砚深眼神墨黑,脚下愈发用力,许柱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腿骨折断的声音,惨痛的声音响彻田野。
不少帮工的汉子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江砚深确实是个狠人,甚至有人怀疑他那个酒鬼家暴的父亲是被他殴打致死的。
“诶诶,都聚在一起干什么啊,周家请你们来是享福的是吧,工钱全给减三个铜板。”
不少人闻言赶紧都散开了,江砚深一把将许柱拉了起来,也不管许柱苍白的脸色与痛苦的呻·吟。
管事的走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眉道:“这是怎么了?”江砚深死死摁住许柱的手,声音平稳又镇定:“许大哥刚刚在田里做事不当心撞上我弟弟了,可能是撞的有些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