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六只舔狗9(1 / 2)
“司令,您之前叫我们查的那位江砚深,资料基本上都齐全了,只是……”
中年的男人微垂着头,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江景辉手中的钢笔顿住,他抬眸,深黑的眼眸像是厚重的淤泥:“如何?”
男人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忍不住心里一紧,他拿着资料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额头隐隐淌下几滴汗。
他几乎是有些结巴道:“您、您可还记得您五年前放弃寻找的弟弟。”
江景辉眼神不动,他基本上明白男人的意思了,白皙的手骨轻轻敲了敲桌案:“确定无误?”
中年男人擦了擦汗,将资料小心翼翼地放到江景辉的身侧,随后后退了一步道:“探子找到了很多证据,这江砚深是被那酒鬼父亲带回家的,那酒鬼的妻子早就死了,若是那酒鬼妻子生的,年纪就对不上了。”
“资料全列出来了,司令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这嘴巴的。”
江景辉拿起塑料袋,拆开,随意的看了一些,他声音有些沉,听不出喜怒:“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此事也不算什么秘辛,既然是找回来了,迟早也是要认祖归宗的。”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见江景辉挥手示意他离开,便赶紧告退了。
中年男人低头叹了口气,这谁能想到,江砚深这人简直是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一开始有那位美人的帮忙,一跃成为司令看重的人,现在可倒好,竟是司令寻找许久的亲生弟弟。
江景辉发下手中的资料指头曲起几分,轻轻地敲了敲桌案,他倒是真没想到江砚深会是他那年幼走丢的胞弟。
江景辉确实找了那走失的胞弟好些年,但并非是因为情谊深厚,只因着母亲临终所托罢了。
他母亲自胞弟走失便郁郁寡欢,后来病入膏肓都放心不下此事,在临终前还叫他不要放弃寻找。
江景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母亲到底将他拉扯长大,即使多数情况下,母亲都只是将对胞弟的思念移情到他身上。
但便是生育之恩他也得报,是以江景辉便应了下来。
但这乱世之中找人谈何容易,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胞弟丝毫的消息。
江景辉并不怀疑中年男人会骗自己,做这绍城的司令,他手下鲜血亡魂自然也有不少,他捏着许多人的软肋与弱点,如此便也不怕遭到什么背叛。
他不信旁人,也不需要别人对他完全信服,他只需要他们的臣服与顺从,仅此而已。
江景辉就像是一台机器一般,他缺乏正常人所该有的感情与情绪。
即便是面对谢余,他采取的手段也只是逼迫与引诱。
江景辉知道自己对谢余或许是不同的,于是他便要将人弄进司令府,将这人锁在牢笼里,既然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天真的模样、喜欢他呆傻的性子,便将这金丝雀彻彻底底地困在身边,最好哪里也去不了。
与谢余结婚,也不过是一种束缚人的手段罢了。
江景辉将资料放回资料袋中,理了理,将资料递给副官:“将这个给江砚深看,告诉他,明日绍城日报便会宣布他的身份,明日便叫他来祠堂,一并认祖归宗了便是。”
副官推了推老式眼镜,接过资料恭敬道:“遵命。”
…
江砚深接到资料之后还有些不信,但幼年的记忆确实是模糊的,但他未曾想到这般的巧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江景辉不像是会骗人,只是那果断的速度却叫人觉得荒唐。
便是亲人又如何,江景辉可未曾将他当做胞弟来看。
江景辉程序化的这般做,不说他有没有先问过江砚深是否想认祖归宗,就是这样轻飘飘的态度反倒叫人觉得羞辱。
更何况,江砚深与江景辉之间仔细算来便是仇人。
江砚深与谢余被人万般诋毁,谢余即将被迫嫁入司令府,他被明升实贬,诸如这般,江砚深与江景辉未曾撕破脸皮也算是能忍了。
确实,不能忍又如何,不能忍只能逼着自己忍,小人物哪有什么人权?
江砚深对自己狠,就像他能忍下自己对谢余滋生的情愫,也能忍下将宠爱了几年的弟弟送到仇人的手上,所以认仇人为兄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他成了江景辉的弟弟,在这绍城之中的权势便能更大了些,早晚有一日,他会将那个高高在上、惹人厌恶的男人拉下来。
江砚深做梦都想将江景辉踩进泥巴里,叫他永世不得翻生才好。
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拥住他的小余。
江家祠堂中点着白色缠金的蜡烛,暖橙的火焰的光芒照亮整片空间,上首供奉着三排牌位,香炉中插着零零散散的香。
江景辉牵着谢余纤细白润的手腕,将少年带着走到牌位前。
排在最前头的,赫然是江景辉早已逝去的父母。
江景辉掀起墨色长衫的下摆,带着谢余往蒲团上跪了下来。
男人的眼神很是平淡,像是他跪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他对着牌位道:“父亲、母亲,儿子几日后便要成婚了。”
表情冷淡,像是走形式一般。
谢余有些怕这样的场景,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侧男人的手掌,像是依赖撒娇的猫儿。
江景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眼神有几分变化,像是柔化了冷冰。
谢余似是被鼓励了,他鼓起勇气按照男人昨日告诉自己的话对面前的牌位道:“父亲、母亲,儿媳会与、与景辉好好过日子,你们放心吧。”
江景辉侧过首看着面色羞红的少年,眸中闪过极浅的几分笑意。他是故意叫少年这般唤他的,谢余面对他现在虽是比往常要随意不少,但到底还是有些拘谨害怕的,少年总是唤他司令,或者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