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2 / 2)
西泠月怔了下,终于抬起了脸,这才看见他面前雕龙凤呈祥的紫檀大案上放着一把长琴。她只觉气如山涌,撇去辈分,孤男寡女,郎乐姬舞,暧昧狎妓一般。
但却无法,只能应声:“月儿听圣上言说,四藩作乱已定,又正值除夕年夜,是以月儿愿以《庆善舞》献给叔父同大庆,望叔父精神矍铄似东海云鹤,身体康健如南海劲松,愿大庆繁辉四海人心聚,昌隆荣盛梦悠长。”
精神矍铄似东海云鹤,身体康健如南海劲松!
这是在嫌他老吗?
摄政王微微眯起了眼,没有说话。
西泠月咬唇,低头不看他,良久听他轻笑一声,倒也没有为难:“好,都依月儿。”
她有些意外,偷偷抬脸,见他已经抬手,拨动了琴弦。
似喧啾百鸟群,又似凤长鸣,泠泠淙淙,停手后余音绕梁。
西泠月更是意外,本以为他是行伍出身,于丝竹管乐上应不甚了解,未曾想,弹出来倒是比那精于此道的乐师还要地道好听。
满意她反应,摄政王面色稍缓:“月儿为何不动?”
西泠月回过神,忙肃容起势,请他奏乐。
她穿着舞衣,轻罗贴身,起了势,盈盈□□,以及那鸾带束缚的腰身一览无余。
摄政王的目光陡然变的幽暗,修长的手拨动了琴弦。
先帝在时,西泠月为先帝祝寿,跳过一舞,那时众多太妃宫娥内监在侧,她从未不觉滞涩,但如今……
虽只摄政王一人,她即使不看他也能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一如锋芒在背,翻转腾挪间皆是滞涩难当,至后半段才渐渐稍缓,只是那人的琴却弹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不稳,她全力应乐,长袖甩出,细腰摆动,快速的旋转。
“嘣……”
琴弦断,她飞旋伏地,雪银炉的轻纱四散,应承着中间花儿一样的人儿,一舞终了。
摄政王双手压着琴弦,气息粗重,那双惯常含笑的凤目,吃人似的盯着伏在地上的人儿。
那目光太过可怕,西泠月即使没有看他,也依旧能察觉的出来,起身的时候腿都是颤抖的:“月儿已为叔父舞毕,夜也深了,月儿深觉疲累冷卷,这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待他应许,即刻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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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月回到玉熙宫,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也不更衣拆发,打发了宫娥便自入了弦丝雕花床,拿锦被蒙住头,不住的发抖。
她这样子,许嬷嬷也猜到几分,对摄政王更是咬牙切齿,又想她定也是倦了,也不敢再打搅,留了烛火,细细的打理好炭盆,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寝殿。
除夕夜原本都是要守通宵的,但如今宫宴早散尽,贵人也已安歇,底下的宫娥内监也不敢过多喧闹,禁中渐渐沉寂了下来。
轩窗微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人影颀长高大,缓缓覆盖到了床榻上微微隆起的锦被上。
静谧的寝殿中,微重的气息明显,修长如玉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掀开了那锦被一角,里头娇花吐蕊似的人儿终于显露出来,依旧是侧卧,梳起的发髻还未散下,精致小巧的耳,纤细的颈子,诱人的曲线,细细的腰……
那微重的气息瞬间粗了起来,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终于忍不住握上了她的腰,许是太过用力,她蹙眉嘤咛一声,螓首微动。
那一声简直如同烈火浇油,让本就性起的人更是血脉喷张,不管不顾的俯身去亲她的唇,但一挨上,那灼烫的温度让他陡然复还清明。
她竟发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