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失踪(2 / 2)
白芨还曾因为这个讨厌过谢家和那个叫谢玄景的家主。但小柳柳说她不是在谢家学的,是小时候为了生活进厂里赚灵石……“厂里?”
厂是什么意思,她弄不明白,但小柳柳说就是很多人一起工作的地方。
“……”那不还是谢家么……
谢家=周扒皮=不做人!
白芨在心里给谢家打上了烙印,自然也慢慢开始理解柳素的孤僻。
从小在环境复杂的世家大族讨生活,周围的人都不好相予,也不知被人欺负过几次。还要从早忙到晚,若是她从小经历这些,一朝得闲,多半也会养成这种性子吧。
一部悲情大戏就在柳素透露的些许信息中,被白芨脑补了出来。
但好在自此之后,白芨再也没有硬拉着柳素出门的习惯,不过今天除外。
“小柳柳,这个月该你下山出差了。”
跟柳素呆在一起久了,白芨学会了很多新词。
“嗯。”
柳素把卓颜给她的日常装备收拾好,照例服了一颗养元丹,就准备出门。
距离她修炼至今已经一年了,虽然她天赋不好,但有钱啊!
师尊、掌门不要命的在她身上砸钱,修为不高就用丹药堆。一年时间,竟硬生生将她堆到了筑基初期。
再配上卓颜师叔给她打造的全套装备,她如今已经是乾门“小段誉”,跑路技术一流。当然,她装备够强,倒是不用担心自己像段誉那样时灵时不灵。
“那我先下山了,你好好上课,别总是追着林师侄跑,到时候又被离镜师兄抓典型。”
“我知道了,你也太啰嗦了。”
白芨挥了挥手,直到柳素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目光。
“哎……这一走又要两三天不见。小柳柳真惨,不上相法课还要依照规矩,下山相面积学分。”
白芨感叹两声,拿了课本正准备出门上课。
厚厚一摞的课本挪开,正好露出压在底下的护身符。
“……遭了,上次给小柳柳求的护身符又忘了给她。算了,算了,等她回来再送吧,机会多的是。”
她却没想到,柳素这一走竟一直没能回来。
柳素失踪了……
“弟子符上昨日还显示人就在附近,今日一早竟一跃百里,不见踪迹。等我用蓍草占卜时,显示人消失在东南荒境。”
占卜的弟子道。
乾门弟子人人都有弟子符,上面留有弟子的神魂,百里内皆能凭借弟子符寻到踪迹。但若是弟子符都找不到,便只能用蓍草占卜。
“多半是出事了!小柳柳走时还好好的呢,还让我认真上课。没道理出门一趟,人就失踪了……早知道,早……”
“白芨!”
离坤呵斥了一声。
白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知道此时慌乱对找人并无帮助,只能一把抹了眼泪,逼着自己镇定。
景元接到消息,也一早随白芨来了主殿。
他虽沉着脸,但比起白芨倒是镇定不少。
“柳师姑认识的人不多,这一年除了每三个月一次的出门相面,也没有去别处。前几次还都是我陪着去的。东南荒境是邪族的地盘,但之前下山时一切正常,我并未看见可疑之人。”
景元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柳素一向爱犯懒。他被拉着打掩护,但凡有他在,柳素压根就没正面跟人接触过,更别提相面了,最多偶尔在旁边记录下相面的情况。
所以她怎么可能跟邪族接触,更别提被人盯上。
“会不会是之前遇见的?”
听见景元的分析,白芨也终于镇定下来。她吸了一口气,眼睛还红扑扑的。
“一年前,新生试会不是闹出过邪族的事么?那个叫谢玄景的抓住了邪族的人,我们回宗门那日,他还来向柳师姑道谢呢。”
白芨冷静下来,也终于恢复了在外对柳素的称呼。
“还有此事?”
离坤问道。
提到这个,景元也回忆起来。
但那日柳素让他们先上龟卜,再加上两人谈话时避着别人。因此,他压根什么都没听见。白芨又是何时知晓的?
只是他还未有所反应,白芨已经十分肯定的点头。
“我听见了!而且柳师姑以前本就是谢家家仆,她性子外冷内热,若是念及旧情提醒谢玄景,导致自己被邪族盯上,也是很有可能的。亦或者……”
“万一是谢玄景那边走漏了风声呢。那些宗门本就觊觎我们乾门,要是想……”
“我知道了。”
离坤打断了白芨后面的话。
有些话哪怕是关起门,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见白芨虽被打断却并不气恼,离坤叹了一口气。知晓白芨是太过担心柳素,刚才才失了态。同门间互相关爱本是好事,想到这,他放柔了语气。
“白芨,你先随景元回去。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就当柳素此次还在外办事,至于找人的事,我会和师伯商量。”
白芨张了张唇,终究没再说什么,而是应了一声“是”。
出了门,待走到无人处,景元这才开口:“师姐,你刚才在撒谎?”
他想来想去,以谢玄景的修为,怎么可能被人偷听而不自知。
果然……
白芨点头:“是。”
“但我不如此说,又该如何让掌门重视?”
“师弟不必多说。”见景元想解释,白芨打断了对方的话:“掌门为人正派,自然担忧小柳柳的安危。可平日只有我们二人跟小柳柳接触最多,如果我不把能想到的猜测说出来,即便靠蓍草占卜,又如何缩小找人的范围?”
“而且……”那双可爱的杏眼里少见的闪过厉色:“一年前,那些宗门在离天峰对你我言语相逼的事,师弟都忘了么?”
“各宗门、邪族,甚至是谢玄景,任何一点可能我都不想放过。”
平日迷糊又莽撞的少女,第一次在好友受难时,有了超出平常的敏锐。
景元突然沉默了下来。
少年的手拽紧,指甲在掌心刮过一道深痕,又无力松开。
明明与师姐一同站在殿内,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殿内,离坤去了静室寻离天。
自从离天卸任掌门之职,他已多年未曾来过主峰。
静室不大,推门即见端坐在榻上的离天,而他头顶悬着的正是“大道无为”四个字。但此时,这位一向顺应道法自然,不愿插手外事的老祖,却奋笔疾书在纸上写着什么。
“师伯。”
离天没有回应,而是在最后一个字笔成时,才抬眸看向离坤。
“我今晨占卜,卦象虽显示你师妹在东南荒境,但卦象虚浮,显然那不是最终去处。这事太过复杂,显然不止一人插手。”
“离坤,你派人将这封信送去离天宗谢玄景处,切忌要避开旁人。”
谢玄景?
“师伯,你也认为师妹的失踪跟谢玄景有关?”
离坤将殿上白芨的话复述一遍,离天面上却没有惊色。
“且不论与谁相关,只是我与这小友有些缘法。再则,我那卦象上明面虽指向东南荒境,但卦意又显示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离我乾门最近的宗门,也只有离天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