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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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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玄天宗变天,山下百姓略有所感,尤其是五感灵敏的修士,纷纷议论这玄天宗是出了什么事,可有那镇山神剑守着,无人敢进山查探,顶多就是悄悄靠近些,而没想到没一会儿,风云骤变,城中也跟着变了天。

惊雷迭起,电光闪现。

若仔细看去,还能见到上空一道青光剑影与黑紫魔气缠绕在一处,无形的威压降下,人们皆感到不适,山下的修士们则是最先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有至少是出窍境界以上的大能在城中对决,其中一人还是魔修!

因易连修在此,驻守山下观察迟迟未曾离开天誉城的钟长老见状脸色几变,望着天边激烈的打斗,他却只能仰望着,甚至连是谁都看不?清。

但?没多久,便见那到青影同黑紫魔气分开来,魔气似游龙般眨眼往一个方向逃窜而去,青影一顿,雪亮剑光随之划破长空,追逐而去。

钟长老看了看方向,也御剑追上。

大能之间的对决忽然结束,威压散去,天地恢复光明,唯有一场大雪压顶,北风呼啸,覆盖了整座天誉城,被惊扰的人们俱是不解迷茫。

钟长老追到城西角落一处静僻小院前,便不再靠近,而那道仍未完全收敛的冷厉青影在门前一顿,便直接推门入内。钟长老看了眼门内的几座红木小楼,面色微微一沉,据他所知,这是易连修师徒在天誉城的暂居之所。

程千钧追到了木楼下。

正巧,楼中走出一人,白衣白发,眉心一道明红剑痕。

“三师兄,原来方才是你在城中大打出手。”易连修面上有几分错愕,他身后的叶舒青见了程千钧也是匆忙行礼,看去也是十分意外。

程千钧往楼内看了一眼,却被易连修设下的结界挡住视线,神识无法探进,他回过头,面色微冷道:“适才那天魔宗左使可是这边来了?”

“天魔宗左使!”叶舒青闻言惊呼出声,而后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及时捂住嘴,小声道:“是姬如澜吗?”

“没看见?”程千钧只问易连修。

易连修亦是茫然,“适才听青儿说,城中有魔气涌现,我正要出去查看,三师兄你就来了。三师兄,你可是真见着左使姬如澜了?”说起这个人时,易连修也是满面的怨愤。

到底师兄弟一场,程千钧也清楚易连修对天魔宗余孽的仇恨有多?深,料想他绝对不会私藏魔修,而刚才他又的确追着那一缕魔气而来……

程千钧略一沉吟,“我再去找找。”

“此事交由我即可。”易连修毫不?犹豫接下这活儿,面上闪过几分厉色。忽地,他顿了顿,问程千钧道:“三师兄,你这可是从玄天宗下来?”

“是。”程千钧并未隐瞒。

易连修脸色一变,竟是质问道:“三师兄此刻不该在虚仪天禁地守着圣物,来玄天宗作甚?三师兄,你莫不是也要包庇那玄天宗魔门?”

程千钧只道:“四师弟,我今日只为追寻魔修而来。”

“我知道三师兄跟那南宫清有些交情,既然三师兄并无包庇玄天宗之意便好,那魔宗的姬如澜我会去找,三师兄还是尽快回虚仪天吧。”易连修半信半疑,“比起捉拿姬如澜,三师兄守护麒麟蛋的任务要更加重要。”

程千钧面不改色收剑转身,“姬如澜突袭玄天宗时,南宫宗主向我求助,是我心急,擅离职守设法赶来,待回去后,我会亲自向天道盟请罪。找到姬如澜一事,便交由四师弟了,还望四师弟莫要对玄天宗太过为难。”

“三师兄果然是要包庇那玄天宗吗?”

易连修整张脸色都沉了下来,却见程千钧根本没听他说什么,不?作停留经自御剑而去了。虚空之中只余下一道剑光,很快被大雪淹没。

易连修气得咬牙切齿,“傅云海为了凌云霄那魔头对玄天宗多?有照拂,全然忘了二师兄是如何惨死,没成想你程千钧也这般糊涂!好好守你的麒麟蛋就是了,既然都置身事外旁观了五十多?年,今日又何必多?管闲事!”

也不?管程千钧早已走远,这话也就只有他和叶舒青能听见,叶舒青低下头没敢接话,这话他也就听听罢了,哪里敢跟着埋怨两位师伯。

“走吧,找出姬如澜,我迟早要把魔子揪出来!”易连修愤而甩袖,先一步走出小楼。叶舒青忙跟上,询问道:“不?喊上贺师兄吗?”

易连修顿了顿,眸中紫光一闪,神情似乎凝滞了几分,才道:“你大师兄前两日闭关修炼岔了气,现如今还在静心养伤,不?必叫他了。”

叶舒青点点头,忙道:“事不?宜迟,师父,我们快走吧。”

易连修眼里很快又涌上适才的愤恨之色,快步出了小院。

顾雪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师父胸腹被长剑穿透,重伤坠崖,师弟被他亲手所伤,白衣血染,他满心悲痛,昏昏沉沉,一声声唤着师父,唤着宣儿,但?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仿佛在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

终于,他拨开层层浓厚的黑雾,睁开眼时,烛光幽幽,原来天已经黑了,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床帐外站着一人,正端着药小声啜泣。

“五师妹?”

与意识一同清醒的是头颅深处的胀痛,顾雪岭开口时方觉声音嘶哑,正要起身,身上却是软绵无力。

“大师兄醒了!”

云鹊儿手忙脚乱抹去眼泪,将手里凉透的汤药放到一边,见顾雪岭要起身忙去扶,但?手伸到半空时忽然顿住。

顾雪岭扶着额头坐起,便见到云鹊儿这幅想扶又不敢靠近的模样,零碎的记忆瞬间涌上眼前,他抿了抿唇,哑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云鹊儿本就通红的眼眶重又湿润了,连鼻尖都哭红了,带着哭腔喊道:“大师兄。”

顾雪岭点点头,发现自己在师父的后殿里,掀开被子便下床。

云鹊儿忙过来搀扶,想了想,又将药端起来道:“大师兄,快喝药吧……”很快,云鹊儿又将药碗收回去,“不?,药都凉了,我再去煎一碗来。”

“不?必。”这后殿里除了他,便只剩下照料他的云鹊儿,顾雪岭知道自己什么状况,他被夺舍过,最后侥幸苏醒回来,不?管是身体?还是神魂都受了重伤,但?他如今还是平安的,而其他人却……顾雪岭问:“其他人呢?”

云鹊儿神色一滞,端着药低下头,轻轻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顾雪岭重又问了一遍,语气已有些冷硬,“他们怎么了。”

“师父和师叔他们在正殿里……”云鹊儿小声道,除此之外,她便什么都不再透露了,“师父说,让大师兄好好休息,别让那些琐事扰了你。”

看来情况并不?好,顾雪岭已有了心理准备,也不?为难云鹊儿,经自朝外走去,云鹊儿见状忙放下药碗追上去,“大师兄,你还没喝药!”

顾雪岭置若罔闻,一心只顾着往正殿去,云鹊儿追到门前时见他身上长衫单薄,又匆忙回去取来狐毛大氅,再追出来时人已走远了。

风雪已停,整个玄天宗空荡荡的,安静得有些可怕。

顾雪岭行至正殿时,大殿内灯火如昼,只有叶景、崔羽与两位师叔在,却是一片死寂,仿佛发生了什么事,能看出几人俱已是十分疲惫,崔羽手中捧着一柄三尺长剑,正是南宫清从凌云霄手里接过的归昧剑。太渊无极正接过,缓缓将其归入剑鞘之中。

顾雪岭已猜到了什么,深深呼吸后扶着门框踏入正殿。

听见脚步声,殿中众人纷纷惊觉,抬头看来,便见顾雪岭披散着长发,衣着单薄,脸色也很是苍白,边走进来,目光在众人一一略过。

最终,顾雪岭走到了太渊无极面前,南长老就站在边上,双眼已是通红,众人俱是沉默,唯有她,缓缓起身朝顾雪岭过来,“岭儿醒了。”

顾雪岭知道师兄弟们都在拿什么眼光看他,是与五师妹一样想靠近却又不敢,他们都怕他现在还是魔子。但?顾雪岭眼下也不?欲为自己多?做解释,他看着南长老难掩疲倦与悲痛的双眼,动了动唇,哑声问:“师父呢?”

南长老眼眶一热,偏开头去。

顾雪岭又看向太渊无极,而后是众师兄弟,几人纷纷避开他的视线,不?愿回答他这个问题。

最终是叶景除下了白袍,上前给?顾雪岭披上,“夜里凉,师兄要过来,怎么不?多?穿几件衣裳。”

顾雪岭摇摇头,推开叶景的手,“不?用,我师父在哪里?”

云鹊儿正好抱着大氅进殿来,便因大殿中沉重的气氛顿住脚步,再看众人噤若寒蝉,她眼底已是明了,也不?敢上前,却见身边突然略过一道青影,察觉到他的存在时云鹊儿吓得惊呼出声,便引得殿中众人都看了过来。

瞬息之间,那道青影已到了几人跟前。

顾雪岭认出那青衣剑修,眼底露出几分困惑,“程师叔。”

程千钧点点头,看看几人,直接问:“南宫宗主可在?”

太渊无极欲言又止,他们为了顾及顾雪岭的心情或许不敢说,可程千钧不同,这还是曾经的师叔。

程千钧在太渊无极的印象里,是众人口中的天才剑修,是未来的剑仙,但?他眼里似乎只有剑,为人极其淡漠,却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太渊无极暗叹口气,缓缓捧起手中灵剑,如实告知。

“宗主被姬如澜重伤打落悬崖,即便南长老已经及时去寻,也只寻回了宗主的剑。”太渊无极道:“我率众弟子去崖下找了一日,不?见踪影,但?宗主的魂灯还亮着,他还活着,崖下是湍急的大河,也许是被冲走了,钟长老已带弟子沿着下游寻人,待我将宗门事务处理好,便即刻下山寻回宗主。”

三言两语,顾雪岭心头大石可算落下,但?随之涌上的是满满的担忧,他师父被河水冲走了,会去哪里?

程千钧眉头一紧,在太渊无极印象中除了剑一切皆是虚无的眼里似乎多?了些什么,“怎么回事。”

太渊无极面露为难,“这……”

“是我之过。”顾雪岭抢道。

话音落下,程千钧探究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眼里的威慑仿佛已化为实质,也似他的剑锋一般锐利。

而顾雪岭仍哑着嗓音认罪。“是我之过。我错信魔子,被他夺舍,才招来了天魔宗左使姬如澜,还连累了师父与师弟,都是我的错。”

“岭儿只是被骗了,并非……”南长老匆忙上前解释,却被顾雪岭打断,“二位师叔不?必为我隐瞒,若非是我招来祸患,师父不止于此!”

“程师叔,师父与几位师叔、师弟们皆是被我所累,魔子是我招来的祸害,我早前不?曾上报天道盟,也不?曾告知师父与众位师叔,便已犯下大错,我活该被魔子夺舍,死有余辜,但?玄天宗从头到尾都不曾与魔子勾结。”

从程千钧出现,顾雪岭就知道此事瞒不?下去了,天道盟知道是迟早的事,他将两位师叔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的好意忽略,趁太渊无极不?备,一把抽出他手中的归昧剑,剑锋映着烛光,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

“岭儿!你做什么?”南长老惊道。

太渊无极更是冷下脸,斥道:“顾雪岭,不?准胡闹!”

身边师兄妹几人见状更是满目惊愕,大气不?敢出。

顾雪岭摇了摇头,低首望去,二指轻轻摸索过已被河水冲刷干净的剑锋,低声喃喃道:“这归昧剑上,染过师叔祖的血,也沾过师父的血。”

程千钧皱着眉,无声看着顾雪岭。

“我一罪人,连累师父与师弟为我受苦,实在内疚不?已。”顾雪岭轻叹,“我顾雪岭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大家,与魔子勾结之人是我,我理应受到责罚,而今更是害得师父因我下落不明,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话末,剑锋一转,剑刃已移至顾雪岭细白脆弱的脖子上,他紧闭上双眼,决绝竟是要自刎谢罪!

众人俱是大惊,正要上前阻拦,见一道剑气徒然出现,霎时震撼众人,紧接着哐当?一声响彻大殿。

归昧长剑坠落在顾雪岭脚边,顾雪岭睁眼时也满是错愕。

程千钧沉声道:“将他打落悬崖的人是姬如澜,与你何干?”

南长老这才回神,紧握住顾雪岭手臂将人护在身后去。刚才那一下吓得她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上,幸好程千钧恩怨分明,及时出手拦下,她嗔怪地看了眼顾雪岭,才附和道:“程长老说的是,此事岭儿实则也是受害者。”

“正是。岭儿心性纯良,才会被魔子欺骗,害宗主重伤失踪之人更是天魔宗的姬如澜,与岭儿无关。”太渊无极说着,朝顾雪岭看去,“宗主舍命救的是你,不?是魔子,若你出了事,岂非白费了宗主这一番心血?”

顾雪岭抿唇不?语,双眼已泛红,在他看来的确是他的错啊。若他当?初多?留个心眼,不?被魔子夺舍,或是早在将魔子的下落告诉师父师叔,现在师父不会下落不明,宣儿也不?会……不会身受重伤,一切都是他的罪过。

“你活着,他才安心。”程千钧眸光沉沉望了顾雪岭一眼,“我去找人。”扔下这话,他转身便要走。

“程师叔!”顾雪岭急忙喊住他。

程千钧偏头,望向顾雪岭的眼有几分责备,但?却未宣于口。顾雪岭满心愧疚,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呐呐道:“求你,一定要找到我师父。”

程千钧点了头,身形一闪,眨眼到了殿外,化作一点青影剑光跃上夜空,顾雪岭目送他远去,深重的内疚与懊悔几乎将他的脊背压垮,同时也有些疑惑,没等他想明白便被人抱住,耳边轻擦过温热的气息,带着哭腔。

“你这傻孩子,谁准你乱来了!引剑自戕这招你跟谁学来的!”

南长老难掩心中悲痛,不?久前,她对顾雪岭的确有过怨,可刚才见他竟然要举剑自刎,南长老心底极不?是滋味,眼前又浮现出当年掌门师叔在山门前自戕那一幕,心跳骤然一急。

师兄是她最亲的人,顾雪岭又何尝不?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

思及此处,心中的隔阂于瞬间消散,南长老将还在呆愣的顾雪岭推开,气得抬起手来,可没落到顾雪岭脸颊,朝他耳朵去了,狠狠一把揪住,顾雪岭当?即回神,皱起脸来求饶。

“师叔别……我知错了!”要他偿命也无所谓,喝黄连苦水也行,可顾雪岭最受不?了痒痒,用力也不?行,被人一碰耳朵就觉得心底发毛。

南长老闷哼一声,这才松开他,“下回若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别怪师叔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顾雪岭捂住耳朵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经刚才这一闹,众人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笑容,云鹊儿也小跑过来将大氅给?他披上,小声说道:“师兄别怕,师父也就说说罢了,她那么疼你,不?会那么狠心的。”

“就你话多?!”南长老佯怒瞪了云鹊儿一眼,也的确没刚才那么苦闷了,只是见顾雪岭脸色苍白,想起他来时脚步虚浮的模样,便叮嘱道:“好了,师兄的确还活着,他的魂灯虽然灯光微弱,总归还是亮着的,有程长老帮忙,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师兄了。”

“程长老?”

顾雪岭却不知他们为何称程千钧为长老,在印象里,他只知道程师叔并非玄天宗中人,名唤程千钧,这还是从他与师父的争执中听来的,看两位师叔对他如此恭敬,他似乎也有着出神入化的实力,顾雪岭便更好奇了。

叶景和崔羽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位程长老修为极高?。

见几个弟子一脸茫然,太渊无极解释道:“他是虚仪天掌教?的三师弟,程千钧。”也是他曾经的三师叔,但?他与之接触不?多?。“他虽然是虚仪天的长老,但?似乎曾与宗主有过交情。他这次回来,我也不?知是为何。”

“从前不?曾听说过虚仪天还有位三长老。”崔羽道。

说起这个名字,叶景倒是想起来一些东西了。在天道盟与万妖宗达成共识结下联盟后,曾将一枚麒麟蛋寄放天道盟作为质子,据闻那麒麟蛋破壳后极有可能会是下任妖主,而这位程千钧程长老便是守护麒麟蛋的人。

不?过在后来虚仪天被灭门时,他也死在了妖皇手里。

今日来的姬如澜已是令人闻风丧胆,到了后来的妖皇,更要恐怖数倍,实力也远胜他数倍,到时程千钧再加上傅云海,联手也不?够他打。

南长老稍稍冷静下来,沉吟道:“传闻,如今天道盟还有第三位大乘期,外人皆道是易连修,实则不?然,我看,说的许是这位程长老。”

顾雪岭恍然点头,他本就对程千钧有种莫名的信任,大抵是因为他年年都来看望师父,师父嘴上同他争执,实则其实也很是信任他。

师父信,我就信。顾雪岭便是这么想。

叶景心思百转千回,没忍住问,“师兄,你与程长老认得?”

太渊无极也疑惑道:“天魔宗总坛清剿前,程长老便已有段时间没再出过虚仪天,岭儿,听你适才唤他程师叔,应当?是曾与他见过面。”

“他常回来看望师父。”说起师父,顾雪岭顿了顿,心底还是难掩惭愧,恨不得一剑自刎谢罪,好似这样就能将师父的命还回来一样。

顾雪岭朝地上看去,正要弯身,一只手先捡起地上的归昧剑。

太渊无极将长剑归鞘,正色道:“只要还活着,宗主一定会回来,他为了救你不?顾性命,若知道你因为愧疚做了傻事,他回来也不?会安心。”

顾雪岭心下一动,抿着唇低下头。

南长老也训道:“我们都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师父是为了救你,可伤他害他之人是姬如澜,是魔子,而不?是你。你若有心,便好好养伤,待他日师兄回来好好孝敬他,若有机会再见到魔子和姬如澜,便为你师父报仇。”

报仇吗?顾雪岭心中默念着这二字,竟慢慢地平静下来。

“好了,岭儿,你伤得不?轻,尤其是元神上的伤,得好好养着,先回去歇着。”南长老给?云鹊儿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将人扶回去。

云鹊儿会意上前,但?顾雪岭却摆手婉拒,道:“二位师叔待我好,我却过不?了心中那关,待师父回来,我再向他请罪便是。”知道师父还活着,顾雪岭便安心了一半,于是又记挂起另外一人,他抬起头,下意识屏着呼吸,问南长老:“师叔,九师弟他……”

南长老秀眉一蹙,并未回答。

顾雪岭一颗心仿佛跌进了冰窟窿里,“他真的已经……”

“还活着。”南长老却摇头道:“宣陵伤势太重,他拼着性命与魔子为敌,耗损太多灵力,伤至灵脉丹田,而外伤尤为严重,至今未醒。”

顾雪岭掐了把手心才让自己从满心的庆幸里抽离出来,又询问道:“那六师妹呢,她可还好?”

“她无事,只是同样耗损太多灵力,受了些内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南长老看向他,眉头又紧皱起,“岭儿,你也要好好养伤。”

顾雪岭忙不?迭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顾雪岭应着,忽然心生冲动,脱口而出道:“我,我想去看看九师弟……和六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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