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2)
过去了七日,郑乾之的尸体在春回变暖的天气下,散发出阵阵的尸臭。
郑檀根本便无法接受,躺在棺木里,无人祭奠,无人守灵,甚至发出阵阵恶臭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换作任何一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场面。即便她已不再挣扎去反驳父亲已经死去的事实。
战场上带下来的严密心思,让她不可遏止的去深思郑乾之唇色的不妥。
正常一个人,怎么会在后有这样深紫色,接近乌黑的唇色?
“不对......怎么是这样的......”她自喃喃,外面的军士,门口的守卫已是很快的赶了过来。
前院外围被围得紧实。
郑檀泪流了满面,向外望去,心里是怕外头的吵嚷打扰了郑乾之。又是一点点的将沉重的木棺盖子挪放回去......
外面的军士似乎是在等人,举着兵刃箭羽,却迟迟没有朝里面去。
养祥还不知如何了,如今倒像是,面朝乌江,四面楚歌之态......郑檀干笑一声,木然将脸上的泪抹干净,呼吸缓过了片刻,便朝外而去。
她想,她应该有资格同这些人对峙。毕竟,国公府庇护了整个大崇百余年啊......
“尔等,可知我父去了几日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从前的清冷无双,出口一言,便是当初军中的修罗意。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左右都对视相看几眼,面色惊慌。
多的是人,连脚下的步子都不大稳了。
“说!回?我的话!”她猛的呵斥道。
也直觉自己的身体的承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竟到现在都还没放弃下来。
前排之人猛地一抖,讪讪往后退了几步。几遍去躲闪郑檀凶狠凌厉的眼神,直到躲不过去......才堪堪道:“七......七日多了。”
“哦......连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
这些东西都知道父亲去世的日子,只有她这个至亲之人,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知道吧?”她问道。
往常都称之为“圣上”,今日却不行。称之皇帝,已经足够。
重用沈家人,或可称为帝王制衡之道。这一遭,倒是大通了她国公府的人,一道未通的脉。
沈高澹得人拥着进来,审视之味十足矣。
“郡主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这般田地了,可如愿见到了国公爷?”他看了看里面,玩味儿道,“看这样子,是看过了。怎么?还不相信吗?”
“你!对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她现在沉不不气来,无法做到细致的去找沈高澹话里的漏洞,更是无法,寻出太大的破绽。
“即便本相是什么都做了,你又能奈何呢?郑檀啊,事已至此,身为一介女流,你还是趁早认命为好!”纠缠挣扎什么的,都无法是垂死挣扎的一种?。当真皇帝会同情?于国公府么?
若真这么认为,也太痴傻了。
大崇的气数已尽,这江山也该换个人来坐了。国公府既然不想,那就给他沈家来坐。
现下只要边境几国能够与大崇修好,不起战乱,什么都能行得通。是以,郑乾之已死的事,不可露出半点儿口风。还有这郑檀,到了万不得已之时,都是筹码。
郑檀脑中空洞无物,再与沈高澹相对时,极度的歇斯底里,“奸臣老儿也妄自言之,大崇何来......生机啊......”
“你不需要去想大崇往后如何了。因为你!同这无用的国公府,都将终结在我沈家手中!你看看国公府上下,可还有人在?相对相比!我沈家才是人丁兴旺,复兴之象!”他郑檀还要更为发疯,张嘴笑着。
郑檀望于眼中,视如鬼魅恶灵。
他是存了这份心多少?年呢,才会疯魔成这样。
父亲已去,母亲下落不明,他只字未提母亲的下落,便说明并不在手中。若是在,怕是早就用以威胁自己了。
他已是丞相,怎么又不明白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沈高澹啊,你要抓我入狱,我如今身为臣子反抗不得,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父亲已死,我须得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你拿什么在这跟我谈条件呢?用你这副女儿家的身体吗?还是用你的小公主的身体呢?”
郑檀脸色一瞬变得青黑。
“你敢对她动手,我必杀了你!”
那头又道:“我不动手,陛下自会动手。你拐走了咸铭公主前去湘南那样的地方,也是一桩死罪。陛下想叫自己误入迷途的女儿回家,有什么错呢。”
平地惊雷。郑檀敛下一切的神色,沉沉入思。
是啊......有什么错处呢......都到了这幅田地了,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给自己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