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姬(1 / 2)
圆月高挂的寒夜,两个人影正高速窜过偏僻寂静的竹林,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将肩上的物体放在地上,朝一个方向恭敬地低了低头。
“公主,人已带来。”
只见那头立着三个人,为首是一位身形高挑衣着华美的女子,她披着金色波浪长发,脸上遮有薄纱,将那琥珀眼瞳衬得更是凌人夺目。
女子一见地上的人,脚步顿了顿,继而以更慢的速度走过去,停在两尺外:“将脸露出来。”声音悦耳柔美,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冷傲。
一下属走过去拨开地上人的散发,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正是被劫走的秋融。女子冷笑一声,刚要移眼,忽见秋融颊上有异样:“她脸怎么回事?”
只见秋融两边的脸颊渗着丝丝血迹,像是被生生剥去了一层皮般,凑近一闻还有一阵酸腐味。
“回主子,是化颜药所致。”
神秘女子一听,表情满是幸灾乐祸:“本就没什么姿色,就算毁了容,也没什么可惜的。”然后傲然转过身,朝另一名高壮下属暧昧道:“清午,虽长的不美,但终究是个女人,我把她赐给你,别将人家弄死了,懂吗?”
叫清午的下属恭敬答是,脸上慢慢扬起邪恶,大步走向秋融。他刚蹲下就一把扯开围在秋融身上的男袍,露出了里面残破能看见肚兜的纱裙,月光之下,裸露的肩臂正泛着诱人瓷泽。再撕去最后的肚兜,一对浑圆美好的ru房便裸露在空气之中。
清午看直了眼,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
已坐下来准备赏戏的蒙面女子看他停住,怒斥一声:“磨蹭什么!赶快给我……”
话才说一半,清午的脑袋从脖子上飞了出去,与身躯彻底分了家。离清午最近的其他三个护卫无不大惊,刚要拔刀迎敌,一道白影倏然从他们眼前闪过,不及看清,他们的脑袋便已射离身躯数尺。
白影旋了一圈没去杀蒙面女子,而是停在秋融身边,迅速拉袍裹住她裸露的身体,刚伸手探息,那人就募然一僵,仓促捧起秋融的头,看到了一张已溃烂不复无暇的脸。
蒙面女子早在白衣人出现就已站起了身,灼灼目光紧随着他,刚想张嘴喊他,身体募然僵住。
因为她看到白衣人紧紧搂住了秋融。
女子慢慢发出冷笑。
“在未婚妻面前对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又摸又抱的,海胤,你未免太不客气了。”
白衣人终于向蒙面女子抬起了头,确实是海胤本人,可那张脸上,哪里还有平日的慵懒悠然。墨发肉眼可见地发了蓝,双瞳更不知何时变成浅透的冰蓝,向她射来冷冽如剑的利光,好似下一秒就会冲过来将她脖子扭断。
就算女子自恃是最熟悉海胤的人,此刻看到他的这一面也不免变了脸色,背脊一阵阵发寒,气道:“你该不会以为她脸是我干的吧?哼!就凭她,还没资格让我费这个神呢!”
海胤并未回应,低回头为秋融仔细理衣服,眼睛和发色也逐渐褪回原本的颜色。
女子见此,欣然一笑。
刚刚看到他发怒的样子,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件一直不敢回溯的事,海胤向她第一次也是彻底的一次发怒。那时是因爱她才会如此,现在发怒,或许只是气她来捣乱。
想到这里,女子已恢复她的傲然姿态,缓步走向海胤。
“海胤,过几日是我的生辰,你必须回来陪我。这阵子我的腰可疼了,你去沧葵那里配点更好的药给我吧。海胤,听见没有?”
海胤仍是未说一句,而是拦腰将秋融抱了起来,刚迈步要走,那女子就倏然飞身过来,拦住了他。
“泓真不是说这女人快要嫁了吗,你还去那里做什么?”她瞥向海胤怀中的秋融,嫌恶地拿袖挡了挡鼻子:“快把她放下吧,你不怕她身上沾有药粉吗?”
海胤看都不看女子一眼,绕开她继续走。
女子错愕难当,厉声尖叫:“南海胤!你给我站住!”一听见他慢慢停下脚步,女子就又冲到他面前,用受伤的眼神盯着面无表情的海胤。
“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一直以来不敢贸然找你,想你解决了事情便会来找我。现在倒好,不仅不理睬我,还让我看你抱这个女人!你告诉我,你究竟还是不是我的海胤?”
海胤终于再次向女子望过去,可那眼神极之复杂混乱,似包含了千言万语,又似疲倦地无话可说。
“湉姬,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湉姬深深怔住,不能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她以为最熟悉,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的海胤。
他们从小相识,海胤始终没心没肺地活着,但她知道海胤骨子里藏着孤傲,与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就算是在他们最要好的那时,海胤的态度也是模糊地令人难捉摸。
所以,当湉姬看到海胤竟然在向她妥协、恳求,她失措了。
望着海胤头也不回地抱着那个女人飞速离开的背影,湉姬慢慢握紧了拳头。
他真的变了。
但她绝不承认,是因为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