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1 / 2)
慕仪被他扔到床上,看他紧跟着便压到自己身上,猛地咬了一下嘴唇,嘴里立刻溢出一股血腥气息,而疼痛也让她神智清醒了一些。使出全部毅力才能用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挡住他的进攻:“你……你清醒一点!”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冒着袅袅白烟的错金博山炉,“那香,香有问题!”
“你发觉了?”姬骞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我方才就察觉了。本来还以为这点香算不得什么,谁知……”
指尖抚摸着她的鬓角,嘴唇吻上她的脸颊:“左相大人果然出手不凡,连这暖情香都是顶尖儿的……”
慕仪被他的话震得心头一颤:“不,不会……我的香都是瑜珥亲手调配的……她不会……”
“瑜珥自然不会对你用这招,可焉知旁人不能趁她不备在里面动手脚?以她那样谨慎的性子,能在她的香料里玩出花样的人势必也是个极有手段的角色……”姬骞的声音几分沙哑,微微的喘息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朕听说,前几日左相大人送了一名侍女入宫来伺候你……”
慕仪与他的目光对上,几乎是立刻便相信了这个推测。
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这样的不择手段,实在是父亲一贯的行事作风。原来自己居然还是料错了,他送进那名侍女不单单是为了监视她,还是为了……
“既然左相想成全我们,我何不遂了他的意思?”姬骞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我很不喜欢别人对我用这些手段,但是如果是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委屈一下。别的事情都留到之后再说吧……”
他的唇贴上她的脖颈,慕仪只觉得被吻过的地方似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神智却越来越清明。
他们成婚五载却至今没有夫妻之实,因着她的有意误导,父亲与母亲如今都以为是她的意思。恐怕正是因为这个,父亲才起了这样的打算。
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
虽然一开始是她不愿意,但到了后面,完全是他心意改变。随着他对局势看得越来越透彻分明,他对世家的防范之心也越来越重,对她更是日渐提防,最后终于演变成了如今这样两厢对立的局面。
她心中明白,她若有了孩子于温氏是一件好事,于他却是莫大的妨碍。
不碰她是他给他们这么多年感情最后的尊重。比起发生了什么之后再给她赐药,她情愿接受这种处置。
可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中了暖情香,所以不在意了,既然左相这么想要让他上当,便遂了他的心愿好了。那么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他预备怎么处理呢?
如同对待别的女子一样么?
她只觉得浑身都开始颤抖,姒墨躺在血泊中抱着初生的阿瑀惨惨而笑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清晰到她几欲疯狂。
“我不要!”几乎是嘶吼着,她猛地攥住他胸口的裳服,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朝后推去。
姬骞措不及防,猛地朝后退了几步,然后直起身子看着慕仪,脸颊潮红,呼吸急促,眸色暗得似欲滴的墨汁。
“你不愿意?”他盯了她半晌,笑起来,“就算是你父亲给你我下了药,你居然还是不愿意?你就这么厌恶我?”
她知道他误解了,却丝毫不想去辩解。相反的,一股浓烈的恨意在她胸口澎湃,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刺激他、看他后悔的欲望。
“你知道那年的上巳节,我为什么没有去么?”许久,她又轻又淡的声音慢慢响起。明明人就在眼前,可那声音却似乎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姬骞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九岁那年,他在上元灯节那晚躲过无数双眼睛,翻墙潜入温府将她带出去看花灯,还碰上了二哥和万黛。送她回府时,他曾跟她约好,上巳节那天一起去采葛亭摘桃花。
可上巳节当天他在采葛亭等了许久,却接到她感染风寒、正卧床养病的消息。
他右拳握紧:“你没有生病?”
“不,我确实病了。”慕仪神情木然,“自打那天晚上回来,我就病了。”
她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因为我无法相信,我一心依恋着、信任着的四哥哥,居然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算计我、利用我……”
他右手狠狠一抖。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问你,你那时候骗了我,究竟有没有过一丝的愧疚?”慕仪从前常听人说,凡事有因必有果。她想她与姬骞就是这样子的。小时候他一直宠着她、护着她,她便当他是真心对他,也一样地相信着他。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就是要这样互相信任、互相回报,用书上的话来说,这就是肝胆相照。所以当姬骞对父亲送给母亲的玲珑配感到好奇、想要借来一看的时候,她也没有思考太多,拍拍胸脯就表示可以去给他偷出来,甚至在玲珑配被他给弄丢了之后还豁出去向母亲承认说是自己打碎了的。